丹炉里的金色液核又转了一圈，表面那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裂痕没有再出现。张鸣盯着它看了三息，手指在炉壁上轻轻敲了一下，声音很轻，但站在旁边的赤焰龙和赵炎都听到了。
他知道这东西不能一直靠自己守着。
“从现在开始，轮班。”张鸣开口，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好能让殿内的人听清，“这炉子要烧四十二天，中间不能断人。”
他转身走到侧边的玉案前，伸手一划，一张阵图浮了出来。这是系统刚生成的监测数据模型，上面标着能量波动的几个关键节点。
“每十二小时查一次平衡度，每二十四小时补一次本源。”他说，“我每天早晚各来一趟，看进度。其他时间，你们顶上。”
赤焰龙站得笔直，“我第一个。”
“你带两个人，金仙修为就行，负责记录数据、调聚灵阵输出。别碰炉子，只看不碰。”张鸣看着他，“要是发现液核颜色变暗，或者震动频率加快，立刻传讯给我。”
“明白。”赤焰龙点头。
“第二个是赵炎。”张鸣看向他。
赵炎没说话，只是抬了下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你擅长感知规则波动。”张鸣说，“重点盯右侧的能量回路，那里最容易出岔子。之前那次偏移就是从那边开始的。”
赵炎应了一声：“我会盯死。”
“第三个是苏冰。”张鸣继续说，“她明天到，你俩交接。”
两人同时点头。没人问为什么是这安排，也没人提累不累。他们知道这种级别的炼丹容不得半点松懈。
张鸣收起阵图，目光扫过整个大殿。赤焰龙已经走向炉边的监测台，赵炎则退到偏殿角落，盘腿坐下闭眼调息。这是他们的节奏——一个随时能上，一个随时待命。
但他不能只盯着这一炉药。
他取出一枚通讯玉符，指尖一点，一道光幕展开。几条未读消息跳出来，其中一条来自林风。
【已抵达血魔域外围，等待进一步指令】
张鸣把这条消息看完，手指在玉符上滑了一下，召出了林风的名字。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殿外走进来，脚步很稳，穿着黑色软甲，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是宗门里专门跑情报的弟子，擅长潜行和伪装。
“血煞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张鸣直接说，“我知道他在那边有据点，但具体怎么布防，有几个护法，能量室在哪，都不明确。”
林风站着没动，等他说下去。
“你现在带队进去。”张鸣递出一块玉简，“这里面是血魔域地形初图，你带着五个人，绕开正面，从东侧裂谷摸进去。目标只有一个——画出防御节点分布图。”
“重点是什么？”林风问。
“能量吸收室。”张鸣说，“那是他们转移力量的核心位置。我要知道阵眼在哪，守卫换班时间，还有血煞有没有亲自去过。”
林风接过玉简，握紧：“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张鸣说，“不要硬闯，只收集信息。一旦暴露，立刻撤。”
“是。”
林风转身离开，步伐很快，没多说一句废话。
张鸣又拿起玉符，这次点的是另一个名字。
过了片刻，林阵走进来。他比林风年长些，穿的是灰袍，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里面全是阵盘和符纸。
“雷暴和冰封两个地方，我一直没放下。”张鸣说，“抗魔同盟那边透露了些事，但他们不会主动查这些中立势力。”
林阵站在原地，听着。
“你带人去中立联盟辖区。”张鸣说，“名义上是去交流阵法，实际任务有两个——确认雷暴仙帝是不是已经晋升真神，活动规律如何；查清楚冰封仙帝最近有没有异常调动。”
“要不要接触他们的人？”林阵问。
“能接触就接触，不能就远距离观察。”张鸣说，“重点是找弱点。比如居所防护有没有漏洞，日常出行路线，有没有固定的修炼时间。”
林阵点头：“我可以伪装成散修阵法师，加入当地的阵法讲会。”
“去吧。”张鸣说，“带上三个可靠的人，保持通讯畅通。每天报一次情况。”
“明白。”
林阵走后，张鸣坐了下来。不是休息，而是继续翻看玉符里的信息。分部建设的进度条卡在百分之四十，资源库还没封顶，弟子居的地基才打了一半。
他又叫来了王雷。
王雷进来时满头是汗，衣服沾着尘土，一看就是在工地上刚跑过来。
“材料运得慢。”王雷开门见山，“有些是从地球转运的，路上被卡了两次。”
张鸣没责怪他，“工期还能压缩吗？”
“能压，但得加人手。”王雷说，“现在最缺的是懂土系法则的，地基固不住，上面不敢动工。”
张鸣想了想，从系统里调出兑换列表。他还有两百多个本源点没用。
“十张加速凝固符。”他直接兑换了，“给你。再调三个擅长土系的弟子过来，优先把核心殿旁边的附属结构做完。”
“多久要？”王雷问。
“二十天内。”张鸣说，“炼丹结束前必须完工。不然后续真神级成员入驻，没地方住。”
王雷咬了下牙，“行，拼一把。”
他转身要走，张鸣叫住他：“施工队离核心殿至少五十丈。别让噪音影响这边。”
“知道了。”
人陆续走了。殿里又安静下来。
赤焰龙坐在监测台前，眼睛盯着浮空的数据光屏。赵炎还在偏殿调息，呼吸平稳。林风的小队已经穿过结界，消失在远处山影里。林阵带着队伍往传送阵方向去了。王雷回到工地，大声喊人重新排班。
张鸣站在丹炉前，手搭在炉盖边缘。温度正常，震动频率稳定。金色液核还在转，那道裂痕没再出现。
他拿出玉符，看了一眼最新消息。
【林风小队已进入裂谷区域，未触发警报】
他放下玉符，抬头看了看殿顶的符文灯。灯光很亮，照得整个空间通透。
然后他走到墙边，打开一道暗格，取出三枚小型阵盘。这是备用监控装置，一旦主系统失灵，可以手动接管聚灵阵。
他把阵盘放在玉案上，挨个检查了一遍。
接着他又调出系统界面，输入一组新的预警参数。如果液核温度超过阈值，或者能量纯度下降百分之五以上，就会自动提醒。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站回炉前。
“第一班没问题。”他对赤焰龙说。
“我能撑住。”赤焰龙回了一句。
张鸣点点头，没再多说。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轻松。炼丹要盯，调查要推，建设也不能停。三条线同时走，哪一条断了都可能出事。
但他必须全都抓在手里。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下次能量补充还有十一个小时。
他走到角落的石凳上坐下，闭眼养神。耳朵却一直开着，听着炉内的震动声。
咚、咚、咚。
像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玉符轻轻震了一下。
他睁开眼，拿起来看。
是林阵发来的消息。
【已抵达传送阵入口，正在办理通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