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测阵的警报声还在响，张鸣抬手按在控制台上，声音很稳：“所有人，进议事厅。”
赵炎立刻转身去通知各队首领。赤焰龙站在原地没动，盯着墙上那块闪烁的玉符。苏冰快步跟上张鸣，手里抱着一叠刚整理好的战力分布图。
议事厅在指挥所深处，原本是储存阵法材料的石室，现在被改成了临时作战室。墙边摆着几张粗木桌，中央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灵光板。张鸣走进来时，万妖王已经坐在角落，双臂抱胸，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暗青色。天衍宗真神长老拄着玉杖站在另一边，眉头紧锁。鸿蒙仙帝站在靠后的位置，灰袍垂地，气息沉得像压着一块石头。
“那个能量团还在靠近。”张鸣说，“八十里，速度没变。我们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准备。”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出一道金纹，瞬间扩散成一片光幕。灵光板亮起，三道身影缓缓浮现——中间是血煞仙帝，左边是雷暴仙帝，右边则是他们带过的随从队伍。
“这是系统推演出来的进攻路径。”张鸣指着光幕，“血煞走正前方，主攻。雷暴偏西侧，配合突袭。随从分三波推进，第一波试探防线强度，第二波掩护主力，第三波直扑轮回密室。”
万妖王冷笑一声：“还是老套路。”
“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准备。”张鸣收回手，光幕消失，“所以这一仗，不能让他们摸清我们的底牌。”
他转向万妖王：“你带守护一队守外层防线，重点盯住东侧和正前方。你们的感知强，发现敌人第一时间释放干扰符，不要硬拼。”
“要是血煞亲自来了呢？”万妖王问。
“退。”张鸣说得干脆，“看到他出现，立刻后撤，把位置让给反击队。你的任务不是打赢，是拖时间，等我们接应。”
万妖王点头，没再说话。
张鸣又看向天衍宗真神长老：“陷阱层交给你。我需要三层触发机制——第一层拦随从，第二层专克雷电规则，第三层锁定血液波动，只要血煞靠近，立刻激活。”
长老抬起手，玉杖尖端划过空中，留下一道淡银痕迹：“我已经在地脉节点布了三十六枚镇律符。第一层用震荡波打散阵型，第二层引动反雷阵，第三层……”他顿了顿，“是‘锁血咒’，一旦感应到异种血脉流动，自动封禁周围空间。”
“好。”张鸣说，“那就把第三层设在距离入口五十丈处，别太近，也别太远。”
鸿蒙仙帝这时开口：“我这边可以封锁侧翼通道。如果雷暴想绕后，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寸步难行。”
张鸣看了他一眼：“你带弟子守西北角，一旦发现空间波动，立即切断通路。不要追击，守住就行。”
鸿蒙仙帝没反驳，只是微微颔首。
“反击队由我带队。”张鸣接着说，“赤焰龙、赵炎跟我主攻血煞。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他，是打断他的节奏，让他没法全力施展。”
赤焰龙咧嘴一笑：“那我就专挑他出招的时候烧他一手。”
“对。”张鸣点头，“你用火焰规则压制他的血液操控，赵炎负责干扰神识。记住，别贪功，打得他犹豫就行。”
赵炎摸了摸腰间的符袋：“引爆装置我也带了两枚，万一情况不对，随时能拉他同归于尽。”
“不到最后一步不用。”张鸣盯着他，“活着才有翻盘机会。”
苏冰这时递上一张图纸：“这是内层防御布局。如果外防线破了，第二道盾阵会在三十息内启动。我和王雷会带着守护二队顶上去。”
张鸣接过图纸看了一眼：“盾阵开启后，所有人退到轮回密室外围。那里有我留下的核心感应符，能撑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够做什么？”万妖王问。
“够我回来。”张鸣说，“也够你们重新组织反击。”
屋里安静了一瞬。
天衍宗长老忽然问：“如果你回不来呢？”
张鸣没回避：“那就按预案执行——苏冰带人启动自毁阵，把整个深渊封死。宁可毁掉，也不能让血煞拿到界心碎片。”
这话落下，没人再出声。
过了几秒，张鸣走到墙边，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面青铜色的盾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有些磨损，但整体完好。
“这是最后一道保险。”他说，“鸿蒙轮回盾，能挡住一次真神级全力攻击。我会拿着它守在最前面。”
赤焰龙皱眉：“那你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张鸣把盾牌挂在左臂，“只有我能同时调动混沌规则和轮回之力，撑住这面盾的时间最长。”
赵炎低声道：“那你得保证自己别先倒下。”
“我会活着。”张鸣看着他们每一个人，“但我们必须清楚一点——这一战没有退路。输了，不只是死几个人的事，整个位面都会被血煞控制。”
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各队回去检查装备，确认通讯畅通。一个时辰后，全员进入指定位置。”
命令下达后，众人陆续起身离开。万妖王临走前拍了下张鸣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太狠。”
张鸣笑了笑：“我没那么傻。”
人走得差不多了，苏冰还没走。她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份图纸。
“还有什么问题？”张鸣问。
“引爆装置的触发频率。”她说，“刚才测试时发现，有两枚响应延迟了半息。虽然不影响使用，但关键时刻……”
“换掉。”张鸣直接说，“把备用的装上去。宁可多花点时间，也不能留隐患。”
苏冰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下：“你真的打算亲自挡那一击？”
“如果必须的话。”张鸣低头看了看盾牌，“我不怕死，我怕来不及。”
苏冰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石室里只剩张鸣一个人。他把盾牌放在桌上，从纳须弥戒中取出一块灵晶，轻轻按进盾面凹槽。咔的一声，纹路亮起微光。
他试了试握柄，很稳。
外面风声渐大，吹得帐篷哗哗作响。远处传来战士列队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重。
张鸣拿起盾，走出议事厅。指挥所外的空地上，赤焰龙正在调试火囊，赵炎蹲在地上检查符文贴纸。两人看到他出来，同时抬头。
“都准备好了？”张鸣问。
“就等你下令。”赤焰龙站起身。
张鸣点点头，走向防线中央。那里有一块凸起的岩石，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入口区域。
他站上去，举起盾牌，对着夕阳的方向调整角度。光映在金属表面，反射出一道细长的亮线，正好落在预定的第一道防线起点。
“这个位置。”他说，“就是决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