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掌心的黑焰缓缓熄灭，他收回手，转身对身后众人道：“走。”
林风立刻收起通讯器，队伍迅速退到谷口外的传送阵位置。李碧莲站在他旁边，银发上还挂着细碎冰晶，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灵力注入阵盘，光纹亮起，几秒后白光闪过，七人消失在原地。
落地时已是分部大殿中央。石砖地面温热，空气里有淡淡的药香。几名值守弟子迎上来，接过装备箱和探测器，动作利落。张鸣脱下护甲，交给一旁待命的后勤人员，径直朝主殿走去。
李碧莲跟在他身侧，脚步平稳。林风落后半步，低声汇报：“赤焰龙一个小时前传信，说援军已经到了。”
张鸣嗯了一声，没多问。
主殿大门敞开，三道身影立在厅中。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灰袍束腰，站姿笔直。左边女子眉心有银色符印，双手藏在袖子里。右边青年背着双戟，目光扫过来时带着审视。
张鸣停下脚步，看了他们一眼。
“鸿蒙仙帝派来的？”他问。
中年男子上前半步，“我是陈岳。这位是苏映雪，这位是秦烈。奉命支援，参与此次行动。”
张鸣点头，“辛苦了。”
他没再多寒暄，直接走到大厅中央的战术台前。台面亮起，一幅立体地图浮现出来，正是北部冰原的地形图。张鸣手指一划，画面放大，一座冰峰显现，周围九圈光纹环绕。
“这是玄冰神殿。”他说，“外围九重大阵，能量来自地脉寒髓池。我们刚确认了入口弱点，在东南角第三与第五重阵交界处。只要炸开供能节点，整个防御体系会有三秒失衡。”
陈岳盯着地图看了几秒，“守卫配置？”
“十名真神轮值，加上巡逻队和阵眼守护者，总数超过三十。”张鸣说，“但我们不需要正面硬拼。目标只有一个——杀玄冰仙帝，夺神格碎片，拿到当年九大仙帝围杀轮回仙帝的证据。”
苏映雪开口：“你有把握让他现身？”
“他会主动露面。”张鸣说，“只要我们破阵，他就必须启动自毁机关。否则寒髓池被毁，他的恢复过程就会中断。这种时候，他一定会亲自镇守核心。”
秦烈冷笑一声，“那不就是送上门？”
“是。”张鸣看着他，“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在同一时间完成破阵、清障、突袭三步。慢一秒，他就能逃。快一秒，可能触发陷阱。”
陈岳沉声问：“怎么分工？”
“我主攻。”张鸣说，“李碧莲配合，用混沌冰符压制他的神格。你们三个负责破阵，按计划炸掉东南角的供能节点。赤焰龙带五人清理外围护卫，切断所有退路。”
林风这时走上前，“赵炎已经在准备火焰弹了，抗冰丹也分发下去了。”
张鸣点头，“物资统一分配。每人五枚抗冰丹，十枚混沌火焰弹，一枚紧急瞬移符。非生死关头不准用。”
他转头看向陈岳三人，“你们刚来，可能不熟悉我们的节奏。但我需要你们绝对服从指令。这一战不是比谁更强，而是看谁更准。”
陈岳看了他片刻，“我们听你的。”
“好。”张鸣伸手一点，系统界面弹出，将作战流程逐条列出，同步到每个人的随身玉简中。“两日后出发。现在所有人去休息区调整状态。明早八点，进行第一次协同演练。”
命令下达后，众人陆续离开。
李碧莲没走，站在战术台边，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冰峰位置。
“你觉得他们会听话？”她问。
“不重要。”张鸣说，“只要他们在该出现的位置出现，做该做的事就行。”
她抬眼看过来，“你信不过他们。”
“我没说不信。”张鸣关掉投影，“我只是习惯只靠自己。但现在不行了。这一战太大，一个人扛不动。”
李碧莲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得学会让人靠近。”
张鸣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他走向库房方向，李碧莲跟上。
库房门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玉盒。张鸣取出六个，递给旁边的林风，“把这些送到陈岳他们房间，按名单分配。”
林风接过，转身走了。
张鸣又拿出一排暗红色小瓶，放在桌上，“这是最新一批抗冰丹，比上次纯度更高。你拿两瓶回去，晚上服用一颗，调理经脉。”
李碧莲拿起一瓶，拧开看了看，“你还记得我上次冻伤的位置？”
“记得。”他说，“左肩到肋骨那段经络容易淤堵。”
她合上盖子，收进储物戒，“你还记得的事不少。”
“该记的都记着。”他把剩下的瓶子重新封好，“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会很忙。”
她没动，“你不睡？”
“再查一遍推演数据。”他说，“我想确认一件事。”
李碧莲看着他站到墙边的操作台前，手指快速滑动屏幕。光影打在他脸上，映出清晰的轮廓。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赤焰龙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清单。
“人都安顿好了。”他说，“陈岳那边问能不能提前试一次阵法破解模拟。”
“可以。”张鸣头也没抬，“让他们明早六点到训练场。比原计划提前两小时。”
赤焰龙放下清单，“你怀疑他们有问题？”
“不是怀疑。”张鸣说，“是必须验证。鸿蒙仙帝派他们来，不代表他们愿意听我指挥。真神级的人，都有自己的傲气。”
“可要是他们不服呢？”
“那就换人。”张鸣关掉屏幕，“这地方从来不缺能打的人。”
赤焰龙笑了一声，“你还是一点没变，说翻脸就翻脸。”
“变了就没命活到现在。”张鸣活动了下手腕，“你去通知赵炎，把破阵雷再检查一遍。我要确保每一枚都能准时引爆。”
“行。”赤焰龙转身要走，又停下，“对了，李碧莲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进来。”
张鸣没抬头。
“她说让你别熬太晚。”
张鸣手指一顿，没说话。
赤焰龙走了。
大殿重新安静下来。
张鸣坐回椅子，再次调出系统界面。推演模块正在运行，屏幕上不断跳转着进攻路线的模拟结果。他一条条看过去，最后停在第三条路径上。
这条路线成功率最高，但需要破阵组在爆炸后立刻后撤，不能恋战。
他把这条标为首选方案，同步更新进作战玉简。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抬头，看见李碧莲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给你。”她走进来，把杯子放在桌上。
“我不喝这个。”
“我知道。”她说，“但你得暖暖手。刚才看你手指发僵。”
张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有点凉。
他没碰茶杯，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温度从接触的地方传过来。
“回去睡。”他说，“明天还有事。”
她没挣开，也没动，“你也在乎我的体温，说明你不是真的冷血。”
“我不是冷血。”他松开手，“我只是不想输。”
她终于转身走了。
张鸣盯着桌上的茶杯，热气还在往上冒。
他抬起手，掌心再次浮现出一丝黑焰，轻轻落在茶面上。火焰没有烧开，反而让温度稳定了下来。
他把这杯茶收到一旁的保温阵里。
然后继续看数据。
天快亮时，林风送来最后一份确认名单。所有参战人员已完成编组，物资全部到位。
张鸣签完字，站起身。
门外，晨光微亮。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从这一刻才算开始。
他走出大殿，看到所有人已在广场列队等待。
陈岳站在最前面，身后是苏映雪和秦烈。赤焰龙和赵炎并肩而立，林风站在他们旁边。李碧莲站在另一侧，银发在风里轻轻晃动。
张鸣走到队伍前方，环视一圈。
“今天开始，我们合练三天。”他说，“三天后，出发。”
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吹过旗帜的声音。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一缕黑焰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