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下沉后,台阶露了出来,向下延伸,看不见底。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一股陈年的冷意。
张鸣站在前面,手一抬,一道光幕扫过阶梯两侧。系统没有提示危险,但他的手指在腕上的通讯环上敲了两下,确认信号稳定。
“跟紧。”他说。
李碧莲走在他侧后一步,手掌贴着岩壁,指尖能感觉到冰层深处传来的微弱震动。这地方的寒气不是死的,它在流动,像有生命一样。
林风、赤焰龙和赵炎依次进入。赤焰龙把长枪背到身后,手里多了个探测仪,屏幕上跳动着波纹。赵炎肩上的符文炮已经收起,换成了小型护盾发生器,随时能展开。
阶梯不长,五十步就到底了。尽头是一扇冰门,表面光滑如镜,映出五个人模糊的身影。
李碧莲上前一步,把手按在门上。掌心的印记开始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封印有灵性。”她低声说,“硬破会惊动里面的东西。”
张鸣点头,退开半步。“你来引导节奏,我找弱点。”
她闭上眼,呼吸放慢。体内的混沌冰灵体开始运转,一丝丝寒气顺着她的手臂流入冰门。门面泛起细微的波纹,像水面上的涟漪。
张鸣盯着那些波纹的走向。三秒后,他抬手,在门右侧划出一道弧线。空间规则悄然展开,那一片区域的空气变得粘稠。
“就是现在。”他说。
李碧莲猛地睁眼,体内能量爆发。冰门上的波纹瞬间加速,汇聚到张鸣标记的位置。那里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他右手一抓,裂痕扩大,整扇门发出低沉的嗡鸣,缓缓向内打开。
没有警报,没有震动。门开了,里面的通道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进。”张鸣第一个迈步。
通道比外面看到的宽,足够三人并行。墙壁是透明的冰晶,里面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一闪一闪,像是还在运行的阵法。
林风立刻拿出解码器,对准最近的一块冰晶扫描。屏幕很快跳出数据。
“左侧第七块是触发点。”他说,“踩错位置,两边会喷寒毒。”
“毒性多强?”赵炎问。
“中招的话,三息内经脉冻结,无法运功。”林风看了眼,“抗寒符只能撑十秒。”
张鸣看了李碧莲一眼。她摇头:“我的体质能扛住,但时间长了也会受影响。”
“那就按规矩走。”张鸣说,“林风带路,赤焰龙和赵炎断后,保持间距。”
一行人开始前进。林风每走十步就停下扫描一次,确认安全路线。其他人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挪。
五百米的路程,走得极慢。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墙,冰晶轻微震了一下,所有人立刻停住。等了几秒,没动静,才继续走。
走到一半时,李碧莲忽然伸手拦住后面的队伍。
“等等。”她蹲下,手指摸过地面。
一块砖石的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略深一点。
“陷阱。”她说,“踩上去会启动连锁反应。”
林风赶紧调出解码器重新分析。屏幕上红点闪烁,果然标出一片危险区。
“绕开。”张鸣说。
他们往右偏了两步,避开那块砖。刚走过,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刚才那块砖沉了下去,旁边的冰墙上射出一排冰针,钉在对面墙上,深入寸许。
“好险。”赵炎低声说。
没人接话。队伍继续推进,速度更慢了。
终于到了长廊尽头。眼前是个圆形平台,直径约二十丈,地面刻着复杂的冰纹。正中间立着一座雕像,高近三米,全身覆盖寒冰,手持巨斧,双眼闭着。
“守卫?”赤焰龙压低声音。
林风扫描一圈:“没检测到能量波动,可能是死的。”
张鸣没放松。他让队伍停在平台边缘,自己往前走了几步。
刚踏进三丈范围,雕像的眼缝里突然亮起蓝光。
“退!”他大喊。
但已经晚了。雕像的斧头抬起,刃口凝聚出刺目的寒芒,下一秒,一道半月形的冰刃劈出,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
张鸣早有准备。他在踏入的瞬间就启动了空间规则,一层透明屏障瞬间展开,挡在李碧莲面前。冰刃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屏障裂开几道纹路,但没破。
与此同时,李碧莲的手指已经动了。她对着雕像基座弹出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冰丝,直插进地缝。
冰丝接触到内部机关的刹那,雕像的动作顿了一下。斧头卡在半空,寒芒剧烈闪动,像是电路短路。
“再加点力。”张鸣说。
她咬牙,体内能量猛提。冰丝迅速变粗,顺着缝隙蔓延,把整个基座缠住。几秒后,雕像彻底静止,斧头垂下,眼中的蓝光熄灭。
平台恢复安静。
“过去了。”林风松了口气。
张鸣收起屏障,回头看李碧莲。她脸色有点白,但站得很稳。
“没事吧?”
“还好。”她活动了下手腕,“就是耗了些力气。”
“接下来小心点。”他说,“这种机关不会只有一处。”
队伍重新集结,快速穿过平台。刚落地,林风又发现新的线索。
“地上这些纹路……”他蹲下仔细看,“是地图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赵炎问。
“这不是单纯的装饰。”林风指着几条主线路,“它们连起来,指向不同方向。一条通向深处,另一条……往下。”
“往下?”赤焰龙抬头,“还有地下层?”
李碧莲走到边缘,俯身查看。她的掌心又开始发热,那种被牵引的感觉更强了。
“下面才是关键。”她说。
张鸣皱眉:“系统没标记,也没在记忆库里找到相关信息。”
“但我知道。”她抬头看他,“那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真正的入口不在上面,而在下面。”
林风立刻翻出解码器的记录:“刚才扫描时确实发现下方有空腔,深度不明,结构复杂。”
“不能贸然下去。”张鸣说,“先探清楚情况。”
“我可以去。”李碧莲说,“我的体质能适应低温,而且机关对我反应弱。”
“不行。”张鸣直接拒绝,“太危险。”
“可我们的时间不多。”她坚持,“神界那边已经开始献祭,寒髓脉的能量在增强。如果我们不尽快切断源头,他们的仪式会越来越强。”
张鸣沉默。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第一层核心,再往深处走,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让我试试。”她看着他,“就在入口附近查探,不深入。”
林风开口:“要不派个探测球下去?”
“不行。”李碧莲摇头,“下面有干扰,普通设备进不去。”
张鸣盯着她看了很久。她的手还贴着胸口,印记在微微发光。
“我和你一起。”他说,“只到入口,不准再往前。”
她点头。
张鸣转头对林风:“你们留在这里,守住平台。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
“明白。”林风收起设备,“注意安全。”
张鸣和李碧莲沿着平台边缘走了一圈,终于在西北角发现一处隐蔽的裂缝。冰层覆盖着一个向下的洞口,几乎和周围融为一体。
“就是这儿。”她说。
张鸣伸手按住冰面。寒气刺骨,但他能感觉到下面有气流在动。
他取出一枚裂空符,贴在裂缝边缘。符纸亮起微光,缓缓渗入冰层。
几秒后,冰面开始融化,洞口扩大到足够一人通过。
李碧莲正要进去,张鸣一把拉住她手腕。
“记住我说的。”他盯着她的眼睛,“只查入口,别往下跳。”
她点头。
他松开手。
她弯腰,慢慢钻进洞口。张鸣紧跟其后。
洞内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行。两人贴着冰壁向下移动。越往下,温度越低,呼吸都带着白雾。
大约下降了三十米,前方出现一个小型石室。四面都是冰墙,中央有个圆形凹槽,形状像一朵冰莲。
李碧莲走过去,把手放进凹槽。
咔的一声,整个石室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