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来到了皇后的生辰。
天朝塔上的光芒如期绽放,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光耀。
“殿下,今日是皇后是个整数的生辰,是这几年少有的热闹,殿下不出去看看吗?”
夜莺安安静静地站在怀王的身后侍奉着。
就如同年少的时候,怀王在书案前静静地看书,她悄然地站在身后。
只要他回头,夜莺就一定能够最先给出反应。
怀王翻书页的声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外面的烟花将微黄的书页染得五彩斑斓,让人生厌。
啪嗒一声,怀王厌烦地将书本合上,他最讨厌别的人在自己看书的时候打扰他。
“你以前从不会在我看书的时候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汗毛颤栗。
“奴婢不是有意扰王爷兴致的。”夜莺马上跪在地上如之前在他身边伺候那般温顺求饶。
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蜷缩成一团,惹人怜爱。
夜莺自信,天下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心疼得不行。
果然怀王道:“起来。”
“我说过,你在这府中是来养病的,并不是来做丫鬟的,不用自称奴婢。”
夜莺站起身来,眼圈泛着桃红,“只要就在殿下身边,您就永远是我的主子,夜莺不敢有一点逾越。”
怀王轻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懂事,我也是看重你这一点。”
夜莺察觉到了怀王微妙的语气变化,觉得自己装可怜扮柔弱的办法用得恰到好处。
她接着将声线放得娇柔了下来,“奴婢只是觉得殿下这几日心中烦闷,奴婢没有其他法子为殿下解忧。”
“恰好今日外面比元宵那日还热闹些,便想着能陪着王爷到外面散散心。”
怀王踱步到窗边,他的书房是京城中宫鲜有的能够将京中景色揽入眼底的地方。
天朝塔上的夜明珠一年之间只有两次机会能够绽放光芒,被百姓瞻仰。
再加上皇宫中掏了银子,大兴操办,确实要比元宵节那日还要热闹上三分。
眼前的烟花在头顶上绚丽地绽放。
“夜莺,你是从塞北逃荒过来的,谁塞北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夜莺一下子便清楚怀王在忧心什么。
只是这是皇后娘娘和陛下联手做的局,就算是他心中有诸般疑虑,也容不得他推脱。
想到此处便惺惺作态道:“塞北严寒,人和牲畜都冻死无数。”
又一朵烟花萧山在空中,怀王微微皱眉,“听说现在塞北已经有了现在已经有了百姓食尸的现象了。”
“百姓怨声载道,已经有想要投靠南洵的迹象了。”
夜莺站在怀王的身后,一言不发,这些事情,她当然知道,甚至她知道一些乡绅族老已经开始和南洵的人联系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皇后娘娘在暗中的鼎力相助。
她在塞北的时候,就是一直在遵从皇后娘娘的指使斡旋此事。
但这些事情她都不能告诉怀王。
夜莺假装善解人意转移话题道:“殿下别想这么多了。”
上前两步指着漫天烟花道:“殿下看这烟花多好看啊!”
怀王抬头,“是好看,但还不够。”
“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怀王将窗户关上,“王妃该吃药了,我去看看她。”
夜莺一愣,那个废人现在已经一无是处了,竟然还敢跟自己抢在殿下心中的位置。
她明明知道殿下的心中没有她,却还是一味地装可怜,用殿下的怜悯勾着殿下的心。
“女婢陪您一起去看望王妃吧。”夜莺用力地装着贤良淑德,她要让殿下知道,自己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怀王抬手阻断,“我不想让被人打扰我和王妃。”
夜莺脑子轰的一声,浑身被雷击一般,精心训练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王居然对那个废物动了心。
她不允许!
她绝不允许!
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精心养护的指甲嵌入掌心,钻心的痛感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屋内空荡荡的,怀王早已经离去。
她收起标致的笑容眼中露出浓浓杀意,她早晚要除掉这个自己成为怀王妃道路上的阻碍。
......
姜桔手抚在桌子上,艰难地移动着身子。
她要尽快好起来,外面还有都铎虎视眈眈的人盯着自己,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咕咚一声,姜桔还是因为身上乏力,重重地摔倒了下去。
“小姐——”尘希满脸心疼地想要伸手去搀扶。
“别管我!”姜桔大声制止。
她只不过是受伤了,又不是什么真的残废了,她的自尊不允许别人怜悯自己。
尘希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心疼,她不想看着小姐这样糟蹋自己,但是更不忍心告诉小姐真相。
她知道那是姜桔不可承受的伤痛。
姜桔挣扎的站起身来,但是她的四肢像是借的别人的,并不怎么听她的话,手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片刻之间,已经是满头大汗。
又是一声响声,姜桔又摔在了地上。
一双大手穿过姜桔的腋下,用力将姜桔向上带去。
姜桔此时有些急躁,大声呵斥道:“我说过了!谁都不许管我!”
她的声音着透着急躁和不甘。
“知道了。”
松柏的香气萦绕在身侧,顿时让姜桔的心安定了下来。
但是她知道那是怀王身上的安神香的作用。
皱着眉头,一掌砸在怀王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的帮助。
但是她现在没有一点内力,甚至虚弱得要命,手掌打在怀王的胸膛,软绵绵的,连只蚊子都拍不死。
一阵莫名的难过涌上姜桔的心头,曾经她的一掌可是能够将顽石震得粉碎。
如今却连个男人都推不开。
怀王察觉到怀中人的情绪变化,心跟着纠在一起。
尘希也察觉到了,但是现在有姑爷在这里,她只能知趣地退了出去。
怀王打横地将姜桔抱在床榻上,不自觉地放柔声线,“别着急,我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