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账本找不到了,”姜桔赶紧解释,“就在夜莺进府的那一日,我去书房想要将账本拿回来,却没有找到。”怀王的目光闪躲,就是那一晚,他与姜桔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
如果是之前,现在这于他而言是与姜桔的甜蜜回忆,他一定会借机挑逗姜桔一番。
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现在心中更多的都是愧疚。
姜桔看着怀王的模样,却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的意图指向他心心念念的夜莺,所以心中不悦。
赶紧找补道:“我并没有说是夜莺姑娘偷走了这个账本,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我应当将那账本放置稳妥的。”
“书房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我才疏忽的。那日丫鬟小厮进进出出的,进去的人有嫌疑,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保不准就有人顺手牵羊。”
怀王的脸色一沉,眸光黯淡,她原来一直是这样想自己的。她竟然觉得自己是来找她问责的。
就连自己对她的关心,在她眼中都是有所图谋。
姜桔接着说道:“作为这当家主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将这个偷盗之人找出来,给你一个答复。”
怀王的嗓音沉了下来,“三天?”
姜桔以为他是觉得三天的时间太长,他等不及。“两天,最长两天时间。”
怀王没有说话。
外面的天光渐渐亮堂了起来。
姜桔以为他还是不满意,眉头微蹙有些犯难,但是两天时间已经是她所能承诺的极限。
她的眼中有了迷茫。
突然一双大手覆盖了上来,将姜桔的眼睛蒙上。
怀王的声音响起,语调中有说不明的无奈与心疼,“这样的时候你居然想的是几天能够找到偷盗之人?”
姜桔愕然,眼前一片漆黑,结结巴巴道:“诚然咱们现在是眼下黑,找到偷盗之人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我想的是找到这个人说不准就能找回这个账本,塞北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如若不能找到的话,也能借此机会将府中的眼线逐一拔除,府内干净了,日后你在府中做起事情来也便宜许多。”
怀王还是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胸中有一股炙热的无名火。
如同一颗滚烫的火球来回窜动,灼伤着他的心脏,他也不知道这股无名火因何而起,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浇灭它。
只能任由它灼烧舔舐。
突然姜桔感觉自己被人拥在怀中。
熟悉的心跳声再次传入她的耳中,松柏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瞬间令人的心神安定了下来。
就是这样。
怀王就是希望他二人之间只是这样静静地呆在彼此的身边,牢牢地贴近彼此,中间没有夹杂着那些破事。
他其实心中也是一直在和姜桔斗气。
他气她有事情需要寻求帮助首先想到的是怀王而不是自己这个结发夫君。
就连她醒来的所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也是和晟王说,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气愤的要死,嫉妒地发疯。
而今天他更生气的是,她居然以为自己是不顾她虚弱的身体来逼迫她为自己办事的。
自己在她心中就这样不可依靠,冷酷无情。
她会这样想晟王吗?
他不知道。
或者他知道,但是他不想去承认,所以他宁愿选择不知道。
脆弱又疲惫的声音在姜桔耳边响起,“账本是被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这件事情我应当及时告诉你的。”
“你安心养伤,不要想其他的,外面的事情我来办就好。”
姜桔一愣,账本在他手中!
那接下来首要办的事情就是让他们把吃下去的钱都吐出来。
祁雄的钱已经都被自己拿回来了,剩下的虽然零散,但是却也不算什么难事,不过这件事情一旦动手,必定会......
姜桔拍了拍怀王的后背。
怀王感受到姜桔轻轻拍抚的动作,心头那股无名火渐渐平息下来。
他松开怀抱,却仍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昏迷这一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祁雄那边确实已经都吐干净了,但其他几家人却还在有恃无恐。”
姜桔闻言微微蹙眉:“祁雄贪墨的银两现在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只是他背后的人恐怕......”
“你是说皇后。”怀王沉声道,“她不贪财只是对权力达到了几近疯狂的痴迷。”
姜桔不信怀王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他这是有意地在回避。皇后毕竟是他的母妃,血浓于水。
但是她还是要提醒他,这件事情一旦如果处理不好,势必会牵连到皇后娘娘。
“你想好了?要和皇后娘娘当真要走到如此地步吗?”
怀王的语气比方才刚硬了几分,“她是我的母亲,怀胎十月生我一遭也是在鬼门关转了几转。”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要了她性命,即便她几番算计我,甚至想要杀了我。”
姜桔点点头,十分认同怀王的观点。
正如她于祁雄一般,无论他对自己怎样恶劣,自己都不能取了他的性命,毕竟她身上有他一点血脉。
“我知道,这不是愚孝,是一种讲不明的羁绊、束缚。”
怀王莫名的感觉有些许欣慰,也许是感受到了姜桔终于猜对了他的意思一回吧。
这怎么不算心有灵犀的第一步呢。
此时怀王的心情比方才好了许多,渐渐松开了对姜桔的环抱。
“其实我和夜莺......”
怀王并不是不知道夜莺是皇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他有配皇后演戏的意思。
但是他那时也确实想要姜桔醋一醋。
不过现在这一招看来并不奏效,而且好像有越走越偏的趋势,所以他决定解释一下。
不料姜桔却率先制止。
“你不必解释,我都知道。”
怀王挑眉,不敢苟同,以自己了解的她的猜想,必然是和自己大相径庭,但是最后结果的表现形式确是殊途同归。
“你确定你知道?”
他抓着姜桔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我的心意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