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蝉鸣裹着热浪涌进陶瓷店,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 “咖乐多” 发来的联名合作协议,后颈的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协议里 “产能需提升至月产五千件”“统一使用标准化釉料”“产品利润分成三七开” 等条款,像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根本不是合作,是要我们放弃手工的灵魂!” 陈默猛地合上电脑,震得桌上的 “月牙杯” 都跟着晃了晃。小雯凑过来,仔细读着条款,睫毛不安地颤动:“可拒绝的话,之前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
王秀兰刚从超市回来,塑料袋里的绿豆碰撞出细碎声响。她瞥见协议内容,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就急道:“听妈的,不能签!你爸当年宁可守着小窑厂倒闭,也不愿用机器生产残次品。” 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还能感受到年轻时揉泥的力道。
正僵持间,苏婉晴咬着柠檬味棒棒糖撞开玻璃门,帆布包上的咸菜坛子钥匙撞在门框上叮当作响:“哟,火药味这么浓?” 她扫了眼协议,挑眉道:“还记得‘陶艺体验日’的教训吗?越是困境,越要守住核心。” 说着,她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 —— 某网红手工品牌因过度追求量产,最终口碑崩塌,黯然退场。
当晚,四合院的槐树下,一场头脑风暴悄然展开。林叙戴着黑框眼镜,电脑屏幕的冷光照亮他认真的脸:“我分析了‘咖乐多’的用户画像,愿意为手工陶瓷买单的,都是追求独特体验的群体。或许我们可以……” 他调出数据图表,“推出限量联名款,保留手工工艺,同时增加一些科技感设计元素。”
陆沉摩挲着下巴,西装袖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我认识顶尖的 3d 建模师,可以把传统纹样转化为数字化图案,既保留韵味,又提高效率。” 他看向陈默,“但关键还得看你的手艺,如何在批量生产中保留温度。”
陈默沉默良久,突然起身跑到工作台,抓起一块陶泥。转盘飞转间,他的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一个带着传统云纹却有着流线型杯身的杯子初具雏形。“就像这样,” 他眼神发亮,“手工塑形,机器辅助雕刻纹样,每一件都有细微差别。”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当样品送到 “咖乐多” 总部时,市场部总监拍着桌子咆哮:“这歪歪扭扭的线条,不符合我们品牌的高端形象!必须全部标准化!” 陈默捏着样品的手指关节发白:“标准化意味着千篇一律,那和机器陶瓷有什么区别?”
谈判陷入僵局的第三天,小雯收到了一条匿名私信。对方发来的照片里,“咖乐多” 的代工厂正在批量生产廉价的仿冒陶瓷,准备贴上联名款标签。“他们根本不是想保护传统工艺,” 小雯声音发抖,“只是想借我们的名声卖次品!”
消息在老街炸开了锅。李大爷气得摔了三弦琴的拨片:“这些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张阿姨的剪刀在红纸上 “咔嚓” 剪出一个怒目金刚,“敢欺负咱们老街的人,不行!” 王秀兰二话不说,拉着几个老街坊,直奔 “咖乐多” 在本地的门店。
门店里,王秀兰把从代工厂拿到的仿冒陶瓷摔在柜台上,引来不少顾客围观。“大家看看,” 她声音洪亮,“这就是他们要和我女婿合作的‘联名款’!” 老人指着粗糙的釉面,“我家小默做的陶瓷,每一道火痕都是故事,这些机器货,冷冰冰的,没有半分人情味!”
舆论的天平开始倾斜。网友们纷纷翻出 “默雯陶艺” 的纪录片,对比 “咖乐多” 的仿冒品。有位资深陶艺爱好者发帖:“手工的价值,在于匠人与泥土的对话,在于每一次呼吸间的专注。量产的‘手工’,不过是资本的谎言。”
面对压力,“咖乐多” 终于松口,同意修改合作条款。签约仪式当天,老街比过年还热闹。沈野骑着摩托车在街道上飞驰,车斗里装满了印有联名标志的彩旗;李大爷重新抱起三弦琴,弹起欢快的曲子;张阿姨的剪纸贴满了店铺的橱窗,“匠心永存” 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陈默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笔尖悬在协议上空许久,才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这次合作不是妥协,而是传统与现代的一次艰难握手。当第一套限量联名款陶瓷摆在 “咖乐多” 的门店时,标签上除了品牌名,还多了一行小字:“每一件,都带着老街的温度。”
深夜的陶瓷店,小雯依偎在陈默肩头,看着工作台上未完成的陶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泥坯镀上一层银边。“你说,” 小雯轻声问,“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挑战吗?” 陈默抱紧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肯定会,但只要我们守住初心,就没什么好怕的。”
远处,四合院的灯光依旧明亮,苏婉晴和陆沉正在策划下一场非遗推广活动;王秀兰哼着小曲,给新腌的咸菜坛子封坛;李大爷的三弦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的调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昂。老街的故事,在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中,继续书写着新的篇章,而守护匠心的道路,虽布满荆棘,却也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