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角楼的庆功宴余温未散,陈默便收到了来自巴黎艺术学院的邀请函。烫金的花纹间,“授予荣誉教授”“建立东方陶艺研究中心” 等字眼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小雯抚过邀请函边缘,却敏锐地注意到落款处印着的 “铂澜控股文化基金会” 字样。
“别去。” 王秀兰将刚熬好的中药放在桌上,药香混着老人沙哑的声音,“当年你爸就是信了洋人的‘合作’,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陈默望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父亲破产后咳血的模样,握着邀请函的手微微发颤。
然而,舆论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网络上,“中国匠人拒绝国际合作是固步自封” 的论调甚嚣尘上;某知名文化博主甚至发文嘲讽:“守着老街的破窑炉,永远登不上世界艺术的大雅之堂。” 更有海外留学生发来私信,言辞恳切地希望陈默能将东方陶艺带到国际课堂。
“或许这是个机会。” 陆沉推了推眼镜,将一份详尽的背景调查报告放在桌上,“铂澜控股虽已破产重组,但这个基金会背后站着欧洲七大艺术财团。如果能借此建立话语权……” 他的话被沈野的拍桌声打断,皮衣男人瞪圆了眼睛:“当年他们怎么害咱们的,这么快就忘了?”
最终,陈默还是踏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临行前,小雯将一个贴身佩戴的银锁塞进他口袋,锁上刻着女儿的名字。“小心一切太顺利的事。”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
巴黎艺术学院的礼堂里,掌声如雷。陈默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西装革履的艺术名流,突然感觉一切都像梦境。“下面有请陈教授为我们揭开东方陶艺的神秘面纱。” 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大屏幕上却突然切换成一段诡异的视频 —— 老街的孩子们在工作室玩耍的画面,被剪辑成 “童工惨状”。
全场哗然。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终于明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还未等他开口辩解,台下的观众已开始高喊 “骗子”,几个彪形大汉迅速围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礼堂的后门被撞开,苏婉晴咬着薄荷味棒棒糖,身后跟着二十名举着摄像机的华人记者。
“各位,看看这个。” 苏婉晴将 U 盘插入投影仪,画面中,铂澜控股的残余势力正与艺术学院院长密会,“所谓的‘文化交流’,不过是想窃取中国陶艺的核心技术,再将我们的文化踩在脚下!” 她甩出一叠文件,“这是他们伪造视频的原始素材,还有贿赂媒体的转账记录!”
然而,这仅仅是风暴的开端。回到老街后,陈默发现工作室的门禁系统被破解,最珍贵的《窑变密录》不翼而飞。林叙的键盘敲击声急促如鼓点,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黑客用了军用级别的加密技术,根本无法追踪。” 更糟的是,市场上突然出现大量低价仿冒的 “破晓” 系列陶瓷,釉色和工艺几乎一模一样。
“是他们!” 小雯举着仿冒品,声音颤抖,“这些陶瓷的底部都有一个极小的‘V’字标记,正是薇薇安?怀特的私人印记!” 众人这才惊觉,铂澜控股破产只是幌子,他们早已将核心业务转移到地下,暗中筹备着更大的阴谋。
就在陈默一筹莫展时,一封匿名信寄到了工作室。泛黄的信封里,除了《窑变密录》的复印件,还有一张老照片 —— 年轻时的薇薇安与陈默的父亲站在老窑厂前,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照片背面,一行小字揭开了尘封的往事:“当年,是我亲手将配方泄露给竞争对手,只为了所谓的‘艺术革新’……”
真相如同惊雷炸响。原来,薇薇安曾是父亲的挚友,却因理念分歧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些年的恶意打压,不仅是商业竞争,更是一场跨越二十年的执念。
陈默带着证据闯入国际陶艺峰会的现场。当大屏幕上播放出薇薇安的忏悔视频时,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而此时的薇薇安,正站在暗处,看着这个她恨了半生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真正的艺术,不该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陈默举起手中的陶杯,杯身上的冰裂纹在灯光下流转,“这道裂纹,是泥土在高温下涅盘的印记。就像我们的文化,历经磨难,却愈发璀璨。” 他的声音响彻会场,“我邀请所有真心热爱陶艺的人,来老街,感受泥土的温度,聆听匠心的声音。”
一个月后,老街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来自世界各地的陶艺家、学生、爱好者挤满了狭窄的街道。李大爷的三弦曲中加入了西方乐器的旋律,张阿姨的剪纸剪出了各国的风土人情。而在工作室里,陈默手把手地教着外国学徒拉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陶泥上,映出一片温暖的金黄。
薇薇安站在人群的边缘,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自己用了二十年想要摧毁的东西,却在包容与传承中愈发强大。当陈默向她伸出手时,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走上前。
夜幕降临,老街的窑炉再次燃起熊熊烈火。陈默抱着女儿,牵着小雯的手,看着满天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王秀兰戴着老花镜,仔细地给外国游客讲解着陶瓷上的纹样;沈野的摩托车队载着欢声笑语飞驰而过;林叙和苏婉晴则在一旁讨论着如何将这次的文化交流成果推向世界。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匠心的胜利告终。陈默知道,未来还会有无数的挑战,但只要守住本心,传承不断,中国陶艺的光芒,必将照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老街的故事,也将在一代又一代匠人的手中,永远地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