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先生返回大唐,告知无需出兵,局势已自行化解。”
“我半信半疑地等待三个月,果然西夏撤军离开边境,之后再未进犯。”
这件事让李世民愈发信任袁天罡,将功绩归于他。
然而此刻,李世民第一次以怀疑的眼光打量袁天罡。
“先生所言,可是此事?”
面对李世民如刀般锐利的目光,袁天罡内心波澜起伏。
他知道,今日若全盘托出,定会丧失信任。
可他咬牙决定坦白 。
多年来这件事压在心头,每见李世民信赖的眼神,就倍感愧疚。
如今说了,或许会引起猜忌或不满,但至少能放下心中的重负。
“当年臣赴西夏查探时,在三国交界处,遇一着葛衣长袍之人。”
“其称观臣面相有缘,邀臣饮茶。”
“臣心系陛下嘱托,虽觉此人不凡且无恶意,但仍婉拒,急于赶路。”
“岂料那人布下阵法困住臣,提出若臣能胜他,便任由离去。”
袁天罡娓娓道来往昔之事。
李世民听罢,神色微变。
“你可曾应允?”
袁天罡面具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此人道行深厚,丝毫不逊于我。”
“我虽无意争斗,但在闯阵之时明白,若不能胜过此人,此行定难如意。”
袁天罡深深叹了口气。
“我倾尽毕生所学,与他在原地斗法三日三夜。”
“即便使出浑身解数,我布下的攻势,都被他轻而易举化解。”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袁天罡缓缓吸了口气,声音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不论相术、道法、阴阳之术,抑或其他……”
“他双眸宛如天光。”
“总能瞬间洞悉我布下的破绽。”
“每当击退我的进攻后,他却似做了极寻常之事般淡然。”
袁天罡说道。
李世民听后,神色微变。
“听先生所述,此人竟能如此从容化解你的所有攻击。”
“其修为,恐怕远超先生。”
“既然如此,他究竟有何目的?若为西夏,为何不直接对付先生?”
“若为大唐,又为何阻止先生?”
听完李世民的话,袁天罡苦笑着摇头。
“当时我也问过李相师。”
“他说,若我愿就此归去。”
“三个月后,自会知晓答案。”
三个月。
李世民瞳孔微缩。
袁天罡瞥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了李世民心中所想。
再次苦笑一声。
“我竭尽全力,终未能达成目标。”
“对陛下坦言约定,咬牙决定按李相师所说行事。”
“静待三个月,若事无进展,再请罪不迟。”
谁知三个月后,西夏王驾崩,西夏陷入混乱。
大唐边境的危机,正如李相师所言,已然化解。
袁天罡垂首说道。
向李世民坦白一切后,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种窃取他人功劳的愧意,却难以言表。
“原来如此。”
李世民听罢,亦久久无言。
“若先生所言非虚,此事并非先生有意隐瞒。
朕自不会为难于你。”
“多谢陛下。”
袁天罡松了一口气。
然而,李世民望着李布衣背影的目光中,却透着几分惆怅。
“此人竟有这般通天本事,我大唐却无缘得此贤才。”
“实乃国家之憾!”
袁天罡默默伫立一旁。
李世民此刻语气里的惋惜,当年初遇李布衣时,他也曾感同身受。
但多年过去,袁天罡更加明白一个道理:
没有人不想知晓自己的未来,但同样无人愿被他人预知命运。
作为臣子,能力不可超越君主所能容忍的界限。
李布衣不愿入仕的选择,如今看来无比明智。
……
“李相师相术如此高超?”
“不知朕能否有幸一见?”
大明皇宫内,正德帝满怀期待,渴望见到李布衣。
“皇叔,可否寻得李相师的踪迹?”
正德帝望向朱无视。
“这……陛下……”
朱无视面露难色。
“李相师精通卜算之法,行踪如神龙般隐现无常。”
“即便护龙山庄全力寻找,恐怕……”
话未说完,就被正德帝打断。
“速查!全天下寻觅,谁若能提供李相师的下落,赏黄金百两!”
正德帝毫不犹豫,倾尽百金,只为追寻李布衣的踪迹。
一个能洞察一切运势的相师,任谁也无法抗拒。
“风后奇门、双全手、拘灵遣将、通天箓、六库仙贼、大罗洞观……”
“这些技艺,朕闻所未闻。”
正德帝背手叹息。
“圣上所言甚是。”曹正淳与朱无视笑着附和,内心却暗自腹诽:您当然不知,这些事连我们都不清楚。
这般高深的东西,金笼里的金丝雀怎会知晓?
“诸葛大人,可有何难处?”二人思虑间,朱无视察觉到诸葛正我凝视李布衣身影,似有所思。
“无妨,只是见全性众人各有异能,一时着迷而已。”
诸葛正我镇定回应。
“原来如此。”朱无视与曹正淳虽存疑,却未觉有何不妥。
见二人被蒙混过去,诸葛正我亦松了口气。
“原来全性第六人是他。”再次望向天际李布衣的身影,诸葛正我暗忖。
李布衣之师无相子乃无极门中人,与己师韦青青青交好,自己与李布衣也算故交。
昔日四大名捕尚未归顺大明、浪迹江湖之时,曾助李布衣破一大案。
若诸葛正我记忆无误,那桩要案……
凌落石,这位被称作“惊怖大将军”的人物,竟与李布衣有所关联。
这一发现让诸葛正我不禁摇头轻笑。
尽管他与李布衣素有交情,却深知对方淡泊世事的性格,入朝为官显然不适合他。
正德帝对贤才的渴望溢于言表,但诸葛正我并未透露自己与李布衣的关系。
全性的六位核心成员,个个身怀绝技,不逊于暗影刺客团。
剩下的两人会带来怎样的惊喜,正德帝对此充满好奇。
此时,天幕上仅剩两道剪影未揭晓身份,尤其最 的黑色剪影引人注目,其气势非凡,位置更是如众星拱月般突出,让人一眼便知其重要性。
与此同时,墨家机关城已完全启动并进入戒备状态,班大师终于松了一口气。
盗跖调侃道:“班大师,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班大师举起木制手臂,假装要敲向盗跖,后者立刻抱头躲避。\"班大师,这机关城里,只有你清楚所有机关的位置和操作方法。”
“即便我盗跖愿意协助启动机关,也实在力有未逮。”
盗跖露出一抹笑意。
“哼。”
班大师深知他说得在理,也冷哼一声。
“好了好了,班大师,既然机关已开启。”
“哪怕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踏入机关城半步。”
“你且安心歇着吧。”
盗跖拍拍班大师的肩。
“更何况,那位就在城里,若有变故。”
“有那位大人和你的非攻机关术,定能无虞。”
班大师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你快去城外巡视一番,看看有无异常。”
“老夫总觉得眼皮直跳,似有大事将至。”
初时并不在意的盗跖,听出班大师语气沉重,点头同意。
“行,我再去巡查一圈。”
话毕,盗跖离开机关城。
...
“剪影仅剩两人。”
祖龙视线锁定中间那道未知身份的黑影。
“中间之人,定是全性三十六贼中最关键的存在。”
想及此,祖龙目光移开。
此刻,天空云层翻滚。
左侧倒数第二道剪影缓缓浮现。
...
“我就料到,这最后的剪影必定至关重要!”
“前六人的异能各具特色,第七人想必亦不逊色。”
“这次,又是道家哪位登场呢?”
虽经历多次类似场面,本应习以为常。
可每次剪影背后的异能掌控者及其奇技过于惊艳,难免令人期待。
每次有新上榜者身份即将揭晓时,众人皆显现出期待之态。
云层渐散,画面转至幽谷,树木繁茂,似已千年无人踏足,令人疑惑此地是否真有人迹。
“这是何处?这般陡峭幽深,绝非人居之地。”
“莫非第七人是山谷中的野人?”
“听说道家有吸风饮露的修炼法,也许真有其事。”
众人不解金榜为何展示此地时,有人惊愕不已。
小圣贤庄的张良目睹此景,脸色骤变。
“此处怎会突现于金榜?”
若剪影与此处相关,他或不至于如此震惊。
然而这次,金榜未明示身份即展现此地,让张良心生不安。
此处乃九州重要反秦组织墨家的核心——墨家机关城。
“墨家机关城怎会在金榜上?”即便张良智慧过人,亦百思不得其解。
唯可确定的是,金榜此举绝非无意义之举。
神秘的墨家机关城今日恐将曝光于世。
这对反秦大业而言绝非好事,张良眉间忧虑更浓。
太乙山,晓梦正商议天人两宗合并之事时。
逍遥子望着天幕上显现的画面,心中微震。
“墨家,机关城……”
不同于天宗,人宗自成立起便以反秦为志向,与墨家也算是盟友。
此刻,当墨家机关城的景象映入眼帘时,他明白这是有意为之。
“这就是墨家机关城?”他低声呢喃。
晓梦仰头注视着那深邃的山谷,轻声说道:“墨家以‘非攻’‘兼爱’为宗旨,意在止战护和。”
“隐于幽谷,倒也合情合理。”
逍遥子点头,沉稳地呼吸后开口:“此事是否藏有隐患?”
晓梦略显思索:“天人两宗虽因理念分道扬镳,却因秦国统一而加剧对立。”
“如今两宗重归于好,你难道要因一个墨家,再挑起纷争?”
逍遥子默然,许久后轻叹一声,唇边浮现出一丝苦笑。
“看来我对‘道’的理解,还不及晓梦掌门。”逍遥子说道,语气带着些许自谦。
晓梦听后明白,逍遥子终于做出了让步。
……
“糟了!”
机关城内,金榜上显现出一座山谷,班大师与盗跖瞬间变了脸色。
班大师尤其如此,这两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此刻跳得更加剧烈。
“哼,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班大师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中迅速思索。
“这金榜究竟何意?为何会忽然暴露我们机关城的位置?”
“难道是在暗示,全性之中也有我们墨家的人?”
想到这里,班大师心猛地一沉。
“是谁?墨家中有什么人可疑?”
“荆天明?不可能,那孩子年纪尚小,若不是那位大人收留他,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即便现在,他也弱得像只雏鸟。”
“端木姑娘?不对,她已离去许久。”
“那么会是……盗跖吗?”
班大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盗跖平日吊儿郎当,要是真有人投靠了全性,这厮最有可能!”
就在班大师准备找盗跖质问时。
“班大师!班大师!”有人急匆匆进来。
“何事?”
班大师皱眉问道。
“是……”
那人靠近班大师耳边低声说话。
……
“那位大人召我去龙喉一见?”
听到“那位大人”要见自己,班大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说起来,大人闭关龙喉已有不少时日。”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