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姜沅檀和裴玄之摸黑探寻着周围的东西,女人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样的环境,她的手紧紧抓在男人的腰间。
细碎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屋外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姜沅檀放在裴玄之腰间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腰间熟悉的触感让男人心神一滞,他轻‘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裴玄之身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姜沅檀注意到男人的反应,她连忙把手撒开,“不…不好意思啊,掌印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到裴玄之的腰也这么敏感。
女人的手从男人腰间离开的那一瞬,一股无名的闷意从他的心间涌出。
裴玄之眼眸轻颤,他缓了缓神说道:“无碍。”说着男人便从腰间掏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
火折子微弱的火,忽明忽现地照映在两个人的脸上。
昏黄的火光让两张挺立的五官多了几分模糊和暖意,裴玄之那双眉眼轻弯的狐狸眼,现下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撩人。
姜沅檀眼尾轻轻上挑,浅红色的薄痕附在女人的眼上,动静间媚意横生…
两双蛊人的眼睛对在一起,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出胜负,最后还是姜沅檀先败下阵来。
她忙垂下眸子偏头看向别处,裴玄之看着女人侧过头的动作,他适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裴玄之举起火折子,借着闪烁的火光,两人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佛堂。
模糊中可以看出,整个偏殿空间很大,这里面供奉着的佛祖金像直挺挺地立在宫殿的正中央。
姜沅檀的眼神从佛祖身上划过,火折子散发出来的光顺着女人目光停留的方向照去。
金色的佛像神情庄重,他端坐在蒲垫上,垂下眼向下望去好像在睥睨众生,在他眼下仿佛所有的恶意都无从遁形。
姜沅檀的眼神顿了顿,她怎么感觉这个佛祖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呢?
女人没有在意这个古怪的想法,裴玄之站在一旁,他的手轻轻拢在火折子前,不让外面的风将吹灭。
“皇后到底把机关设在哪里了?”她和裴玄之一直在找,不过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裴玄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姜沅檀的动作。
屋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伴着这道虚浮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女人的声音。
“咳…松华你明日帮我把先前的东西带出去,这东西在他们手里,时间有些长了。”
越往前走女人的眉心越是皱了起来,这段路相较于平时,少了许多人…
皇后神色微凛,她冷声说道:“怎么回事,这里的侍卫都去了哪里?”
这么一说,松华觉得有些不妙,往日此处娘娘都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但这偏殿门前总是有侍卫把守的。
但今夜前殿发生了些意外,看守的人大半都被转移,这偏殿留下的人所剩无几。
松华目光有些闪烁,她稳了稳神回道:“娘娘,今夜这偏殿内的侍卫有大半都被调遣到了前殿…”
女人眼皮小幅度地颤动了一下,今夜前殿发生的意外本就让她感到有些奇怪,眼下这般情景无端地让她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皇后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她眼神紧紧盯着佛堂的方向,她沉声说道:“你把侍卫都喊过来围在坤宁宫…”
“还有把他叫过来,其余的人都不要靠近这里。”
松华见皇后这般反应,她隐隐发觉有什么不对,但女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连忙点头,去照着皇后的吩咐办事。
姜沅檀慢慢朝佛像走过去,她正对着佛祖那双沉静的眸子,心中竟然有些心虚。
女人的双掌合十并在身前,她闭上眼睛小声嘀咕道:“佛祖再上请原谅民女和身边人的不敬之举…我们俩不是有意冒犯佛祖的。”
裴玄之站到佛像的后面,没有听到姜沅檀口中说的话。
整座佛像是由黄金打造的,没有一处瑕疵,也找不到一处可以藏匿人身的机关密道。
男人表情凝了凝,忽地裴玄之耳边轻动,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悠悠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裴玄之一口气将手边的火折子吹灭,接着转身将女人拽到身侧。
姜沅檀被一股大力强硬地扯到怀中,她差一点就要轻呼出声,男人的手轻轻捂住女人的嘴,“嘘,有人来了…”
没了火折子的照亮,姜沅檀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能牢牢抓住身边的人。
裴玄之接触到身边人的手时,下一瞬他便反手握去,姜沅檀的手被男人紧紧攥住,仿佛女人随时就会逃走一般。
男人抓住姜沅檀的手将她带到佛像的后面,他低声问道:“娘娘还好吗?”
女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她无声地冲裴玄之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伴着两人的呼吸声,门外响起的‘吱呀’声在沉静的佛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皇后推开佛堂内部的门,她立在门前,谨慎地打量着殿内的一切东西。
女人耐心地等着,她倒要看看是谁敢来她的坤宁宫…
没多时,房梁上便站着一个男人,男子身上被厚重的黑色披风紧紧裹住,他的身量极长,光看其身形便能看出他不一般。
一高一低,两人的眼神隔着空中对视着,皇后像是有感应一般,她的眼皮轻轻抬起,示意男人往里面去看。
蒙着黑面的男人,无需多言便读懂了女人眼中的意思,他翻身从房梁上下来,径直朝偏殿内走去。
男人的步子很轻,一听就是练武多年。
裴玄之勾唇笑了笑,还真是把这人给引了出来。
他早就发现皇后身边有一个杀器,那人从不显露出来,没有一丝线索,眼下这般终于是露出马脚。
姜沅檀有些担心地望着裴玄之,她听不见蒙面人的脚步声,但女人能感觉到屋内好像多了一个人。
裴玄之把女人紧紧搂在怀中,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姜沅檀的肩膀,让她不要害怕…
黑衣人即使蒙着面也能看出他身上透出凛冽的气质,男人的眼睛如狠厉的鹰隼,令人不由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