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日的晨光透过纱帘，在酒店地毯上投下细碎的菱形光斑。
宁祉煜先醒过来，右手下意识往身旁摸索，直到触到姜枝温热的肌肤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少年支起上半身，晨光为他赤裸的脊背镀上金边，脊椎骨节像串连的珍珠微微凸起。
他凝视姜枝睡颜的目光近乎贪婪，仿佛要把每根睫毛的弧度都刻进脑海。
\"唔...\"
姜枝在梦中皱眉，往他这边蹭了蹭。
宁祉煜立刻躺回去将她搂紧，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褶皱。
姜枝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黑发间几根白发在阳光下刺眼得像刀光。
少年屏住呼吸，用嘴唇碰了碰那些银丝，动作轻柔得像在亲吻易碎的蝶翼。
手机震动打破了宁静。
宁祉煜迅速按掉闹钟，屏幕上显示
「全国赛倒计时1天」。
他轻手轻脚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少年对着镜子扯出个灿烂笑容，练习着待会儿要说的话：\"枝枝早安~今天也要加油哦~\"
水流声掩盖了姜枝醒来的动静。
当她推开浴室门时，宁祉煜正满嘴泡沫地哼歌，看见她立刻眼睛一亮，含混不清地喊：\"枝枝早安安~\"泡沫喷得到处都是。
姜枝抽毛巾擦镜子，被他从背后抱住。
少年下巴搁在她肩头，薄荷味呼吸喷在耳畔：\"睡得好吗？\"右手无意识地摩挲她腰间睡衣布料，那里有昨晚留下的指痕。
\"嗯。\"
姜枝点头，从镜中看到宁祉煜右手腕的疤痕，曾经差点断送职业生涯的重伤。
她鬼使神差地握住那只手，指尖抚过凸起的疤痕组织。
宁祉煜突然转身将她抵在洗手台边，沾着泡沫的唇压下来。
薄荷味的吻让姜枝眼眶发热，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她发间，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髓。
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牙膏沫蹭得姜枝嘴角都是。
\"沾到了。\"
宁祉煜拇指擦过她唇角，眼神暗沉，\"枝枝好甜...\"
早餐时少年异常兴奋，把自助餐台扫荡一空。
他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回来时，沈烬之正用筷子戳煎蛋，见状挑眉：\"Koi这是准备喂猪？\"
\"你懂什么~\"
宁祉煜把蓝莓松饼推到姜枝面前，\"枝枝要多吃才能...\"
他突然卡壳，耳尖泛红，\"才能...嗯...\"
林景咬着牛奶吸管天真发问：\"才能什么？\"
\"才能身体健康！\"
宁祉煜大声宣布，抓起蜂蜜罐往姜枝茶杯里倒了半瓶，\"对吧枝枝~\"
姜枝看着甜得发腻的茶水面，想起医生说的\"激素药伤胃\"，突然理解了少年的用意。
她小口啜饮蜂蜜茶，任由宁祉煜把切好的水果喂到嘴边。少年指尖偶尔擦过她唇瓣，引起细微战栗。
\"今天最后复盘。\"
老吴敲敲桌子，\"下午设备调试，晚上早点休息。\"
宁祉煜举手：\"报告教练~我想加练镜的连招！\"
\"不行。\"老吴和姜枝异口同声。
少年委屈地扁嘴，却趁人不注意在桌下勾住姜枝的小指：\"那枝枝陪我练嘛...\"
声音甜得能榨出蜜来，\"就一小时~\"
会议室的白板写满战术分析。
姜枝将tG战队近期比赛数据投影到幕布上，宁祉煜坐在第一排，手肘撑膝，眼神专注得像捕食前的狼。
只有姜枝注意到他右手无意识地揉着手腕，那是他情绪高度集中时的习惯动作。
\"Night的蓝区习惯。\"
姜枝激光笔指向某个时间节点，\"2分38秒这里会有3秒视野盲区。\"
宁祉煜突然蹦起来跑到白板前，抓起马克笔在对应位置画了条锦鲤：\"枝枝观察点~\"
他转头冲她眨眼，\"这里反包最完美！\"
笔尖无意识戳破纸张，墨水晕染成心形。
沈烬之用法语嘀咕了句\"战术板变情书\"，被宁祉煜扔来的板擦砸中肩膀。
老吴咳嗽一声：\"严肃点。\"
复盘进行到中午，阳光透过落地窗将白板上的墨水痕迹照得发亮。
宁祉煜的笔记狂放不羁，却在每个关键节点旁画满小锦鲤和爱心。
姜枝讲解时，他全程盯着她开合的唇瓣，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在她皮肤上烧出洞来。
\"最后强调一遍。\"
姜枝敲敲白板，\"tG擅长...\"
\"知道啦~\"
宁祉煜突然举手，像个课堂抢答的小学生，\"他们打野2分38秒会去中路，辅助喜欢蹲这个草丛...\"
他准确报出所有要点，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姜枝，\"我记性好吧？\"
姜枝无奈点头，少年立刻得意地冲队友们挑眉。
商时序举着直播手机起哄：\"家人们看啊！Koi在线求表扬！\"弹幕瞬间被\"啊啊啊\"刷屏。
午休时宁祉煜把姜枝拉进消防通道。
声控灯因脚步声亮起，照出少年通红的耳尖。
他把她按在墙上深吻，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唇齿间还带着蜂蜜茶的甜味。
\"唔...\"姜枝轻捶他肩膀。
宁祉煜稍稍退开，拇指摩挲她红肿的唇瓣：\"枝枝。\"呼吸灼热，\"
明天赢了就结婚。\"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然后去瑞士。\"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灯光再次亮起。
宁祉煜迅速退后，脸上又挂起那种人畜无害的甜笑，只有姜枝看到他眼底未褪的阴鸷。
保洁阿姨推着车经过，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走啦~\"
宁祉煜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去调试设备~\"
国家体育馆内冷气开得很足。
宁祉煜试机时选了镜，银发英雄在屏幕上划出炫目光轨。
他完成一套连招后突然转向观众席，姜枝坐在那里核对数据，黑发垂落遮住半边脸。
\"枝枝！\"
少年挥手，声音在空旷场馆回荡，\"看好了！\"
镜在野区完成一穿三，操作行云流水。
宁祉煜得意地转头，却发现姜枝正在吃药，药瓶被商时序的直播镜头精准捕捉。弹幕瞬间爆炸：
【枝枝姐吃的什么？】
【好像是维生素】
【标签颜色不对啊】
宁祉煜闪电般冲上观众席，抢过手机对着镜头甜笑：\"这是枝枝姐给我的爱情魔药~\"
他眨眨眼，\"吃了就会像我一样厉害哦~\"
姜枝握紧药瓶，指节发白。
宁祉煜蹲在她面前，仰头的样子像个虔诚的信徒：\"冷吗？\"
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手这么凉...\"
\"没事。\"
姜枝勉强笑笑，\"你操作很完美。\"
少年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枝枝在转移话题。\"
他凑近，额头抵着她的，\"药苦不苦？\"
这个问法太狡猾了。
不问为什么吃，不问有什么后果，只问她苦不苦。
姜枝喉咙发紧：\"...有点。\"
宁祉煜从兜里摸出颗草莓糖，剥开糖纸喂到她嘴边：\"奖励乖乖吃药的枝枝~\"
眼神柔软得像哄小朋友，\"以后每次吃药都有糖。\"
姜枝含着甜腻的糖果，胃部一阵绞痛。
少年似乎察觉她的情绪，突然将她拉起来：\"来！带枝枝看个好玩的~\"
他牵着姜枝跑到舞台中央，在满座空椅前单膝跪地。
聚光灯突然打下来，为两人镀上虚幻的光晕。
宁祉煜执起她的手，在无名指根部落下一吻：\"预演一下~\"
眼睛亮得像盛满星星，\"明天这里就有戒指了。\"
这个场景荒谬又浪漫。
姜枝低头看他，少年睫毛在强光下几乎透明，右眼尾的泪痣像滴将落未落的泪。
她突然想起宋迦瑶的话：\"他知道了...\"
原来不止是知道，连这种细节都...
深夜，姜枝假装入睡。
宁祉煜轻轻执起她的手腕，在脉搏处落下一吻，月光照亮他右手腕狰狞的疤痕与无名指上不存在的戒指痕迹。
他对着虚空练习戴戒指动作，眼神虔诚得像在举行某种仪式。
\"爱是本能，\"
少年用气音说，\"而爱你，是我唯一的宿命。\"
姜枝睫毛轻颤，继续装睡。
宁祉煜的手指插入她发间，轻轻抚摸那些新生白发：\"我不信神明，但如果是你...\"
声音哽咽，\"我愿意跪下来祈祷，求命运让我们纠缠一生。\"
月光渐渐西斜，为相拥的两人镀上银边。
姜枝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突然翻身抱住宁祉煜。
少年立刻收紧手臂，像得到意外礼物的孩子：\"枝枝？\"
\"明天...\"
姜枝贴着他胸口说，\"一定要赢。\"
宁祉煜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当然！\"
他低头吻她发顶，\"为了枝枝，我会赢下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