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先把哈利三人送回了格兰芬多塔楼,然后才和莉克瑞丝往城堡地下走。
莉克瑞丝静静跟着斯内普并肩而行,明明斯内普就在她身边,但她感觉两人之间隔得好远。
斯内普把莉克瑞丝送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在他转身的时候莉克瑞丝叫住了他。
“教授。”
斯内普侧身看向莉克瑞丝。
莉克瑞丝想说的话止在嘴边,最终只对斯内普说了句,“晚安。”
“晚安。”斯内普大步离开。
……
这是哪?
莉可茫然地看着一望无际的灰雾,周围什么也没有。自己光着脚,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带裙。
她的身体好像缩小了。
女孩静静走在翻滚的灰雾中,她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向着声音跑去。
一扇门,里面传来熟悉的争吵声。
女人:“你整天出去花天酒地!有为这个家考虑过吗?”
男人:“我那是出去应酬!谁让你生了个病秧子,家里的开销全是我去赚!”
女人:“够了!少拿莉可当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在跟那个女人联系!她怀孕了!你就是觉得莉可是个女孩,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保证的!”
莉可打开门,吵架的人是她的父母,如果他们也能称之为父母的话。
女人朝男人愤怒地嘶吼,直到一声脆响。
‘啪!’
她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安静下来。
“够了!你这个疯婆子!”男人气急的拿上外套出门,门被大力砸上。
“你回来!你回来!”女人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叫。
莉可扶着门框麻木地看着一切。
女人死死瞪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她‘呼哧呼哧’地喘息。
女人转头看见了莉可,她的脸上露出关心,眼里却是疯狂,“莉可,你怎么出来了?生病了就要好好待在房间里,来,妈妈带你回房间。”
莉可被她牵着往房间走,身后的灰雾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家’。
“爸爸太忙了,但他很爱你,所以你要乖乖吃药,早点好起来。”女人坐在床边轻柔地给莉可梳理头发。
莉可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熟练吞下。
女人满意地离开。
房间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白色的主调,占据整面墙的书柜,粉色的公主床,《哈利波特》全册放在床头。
那是过生日时妈妈送给她的礼物,她很喜欢。
手指轻轻抚过《混血王子》的封面。
灰雾翻涌。
莉可现在已经虚弱的只能坐在轮椅上,窗户玻璃倒映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那双眼睛在苍白消瘦的脸上显得格外大。
门外又是争吵声。
她习惯了,这是每天上演的戏码。
轻轻翻看着已经泛黄卷边的书页,这是它唯一的朋友。里面有哈利、赫敏、罗恩、德拉科……
还有一位以身入局当卧底,行事缜密,暗中保护霍格沃兹师生,最终为了击败伏地魔拯救魔法界牺牲自己的斯内普教授。
童年的苦难反而铸就了强大、矛盾的他。
男人:“你是故意给她吃药的!”
莉可翻书的手一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女人的声音满是心虚。
莉可小心翼翼来到门边。
男人低声说:“我都知道了!当年莉可出生的时候一切指标都很健康,是你为了把我留在家里才不断给她吃药!”
女人慌乱地解释:“我没有……”
男人:“我敢这么说就证明我手里拿到了证据,明天我们就去离婚,疯女人!”
莉可只感觉一阵耳鸣。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好像没听懂?
夜幕降临。
女人拿着比平时多一倍的药量走进来。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莉可,快来吃药,医生说你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需要加大药量。”
女孩眼神空洞洞地看过去,“妈妈,我不想吃药了。”
“那怎么行!”女人的表情狰狞一瞬,又恢复到温柔,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必须吃!”
莉可机械地吞咽药粒,苦涩的药味如同一双大手掐着她的脖子。
让她反胃地泛起生理泪水。
女人满意地看着莉可吃完药,“好孩子。”
明天那个男人要跟她离婚,让自己成全他和那个贱人?简直做梦!等莉可明天犯病,她就有理由拖延时间了。
可是第二天,女人没有在屋里找到莉可。
外面乌云密布,莉可带着最喜欢的那册《混血王子》来到屋顶,她费力地爬上天台边缘,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的一生多可笑,爸爸不着家,自己只是妈妈的工具。没有童年,没有朋友,那个‘家’就像个囚笼。
楼底的人群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她家不远处是个公园,很近的距离她却从没有去过。她看见一个小孩骑在一个男人脖子上,身旁的女人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多美好。
莉可穿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是一件浅绿色衬衣搭配牛仔短裤。
楼下传来妈妈寻找她的声音。
她抱着书往后倒仰,眼里映着灰色的天空,风在耳边呼呼地吹。
她自由了。
下辈子可以交朋友了吧?
可不可以选一个爱她的妈妈?
‘砰!’护在怀里的书掉落在莉可身边,渐渐被红色浸染。
“啊!!”耳边响起她熟悉的声音。
莉可用仅剩的力气看去,是妈妈啊。
她露出一个微笑,妈妈,现在爸爸可以回家了吗?
一滴滴雨水砸下,观望的人群已经退去,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地上留下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仅留下一本染红的《混血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