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杪,此刻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而这两者均能够保住你的性命,不知你是否愿意呢?”南桥枝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春杪便如疯了一般拼命地点头。
她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对生存的强烈渴望之火,仿佛只要能继续活下去,哪怕下一秒被斩断双腿、双臂,她也在所不惜。
“嗯,不错。”
“那么先来说说这第一个选择吧,我会将你和莫序裴私通的证据呈交给朝廷,如此一来,你们二人以及双方家族都难以逃脱被抄家灭族的命运。”南桥枝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转头看向自己拿着圣旨的那只手,语气戏谑的说道:“至于第二个选择嘛……”只见南桥枝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抓住圣旨的一侧,将其缓缓展开,使其如同对联般展现在春杪眼前。
“我可以助你摆脱奴隶之身,让你成为堂堂正正的丞相府夫人,从此尽享荣华富贵,一生无忧,但是……”南桥枝说到此处刻意放慢了语速,并微微俯下身去,贴近春杪的耳畔,用极具诱惑性的语调轻声说道:“你依旧得听命于我,充当我的眼线,为我传递各种重要情报。”
春杪听完这两个天差地别的选项之后,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旁边放置着的那道圣旨。
她心中充满好奇和期待,迫切地想知道这圣旨之上究竟书写着怎样的具体内容。
于是,她微微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宁公主怜悯丞相长子莫序裴与贴身宫女春杪二人情投意合、情深似海,又念及莫序裴如今的官职地位,特此恩赐宫女春杪摆脱奴籍身份,并将其赐予莫序裴为妻,封为将军夫人,选定三日之后举行大婚典礼,望二人此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钦此!”
春杪仔仔细细地读完圣旨上的每一个字,心情激动不已,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我给你三炷香的时间考虑,究竟是生还是死,一切都由你自己来抉择。”
南桥枝冰冷地抛下这句话后,动作利落地将手中的圣旨收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牢门外走去。
“公主……为什么您要如此成全我?”春杪那因长时间哭喊而变得嘶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怨与不解,直直地传入了南桥枝的耳中,竟使得她原本坚定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南桥枝缓缓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那张满是泪痕、神情无比狼狈的脸庞之上。
此时的春杪,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艳模样?南桥枝静静地凝视着春杪,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波澜,似乎正在脑海深处苦苦思索着应该如何回应对方这个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牢房里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南桥枝那冷淡无波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片沉寂:“我本就对他毫无爱意可言,既然你心心念念都是他,甚至不惜为此残害自己的手足,那么倒不如就让你早日得偿所愿罢了。”说罢,她轻轻闭上双眼,不愿再多看春杪一眼。
然而,就在这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一名侍从神色匆匆地跑进了牢房。只见这名侍从满脸惊慌失措之色,连行礼都顾不上,便气喘吁吁地开口说道:“启禀主上,南桥将军求见,此刻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听到这话,南桥枝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那你们这便随我一起回去吧。”话音刚落,她便抬起脚,准备跟随那名侍从一同走出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沉默不语、仿若雕塑般静止不动的春杪,突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扯开嗓子大喊道:“我选第二条!我愿意做细作!”
这声嘶力竭的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安静牢房中的寂静氛围,显得格外响亮而又刺耳。
就连那墙壁似乎都被震得微微颤抖,回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春杪眼见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南桥枝即将走出牢房,心急如焚之下,完全顾不上自己此刻还被五花大绑着,竟凭借着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和惊人的爆发力,直接连带着身下那张沉重的椅子一起站立了起来,并竭尽全力地高声呼喊着,试图留住南桥枝渐行渐远的步伐。
南桥枝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刚刚抬起准备迈出牢房的脚瞬间停在了半空之中。
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同两道冷箭直直地射向春杪。
然而,就在她转头的那一刹那,其嘴角却极快地划过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丝笑意就像流星般转瞬即逝,迅速被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所掩盖。
只见南桥枝面无表情地说道:“天亮之后,这张圣旨就会在丞相府内正式宣读,届时,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所以,今晚你且先好好休息,嫁妆我都已备好,只等你出嫁。”
说完,她迈步朝着春杪慢慢走去,与此同时,跟在她身后的一名随从仿佛凭空出现似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端出了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春杪终于得到了解脱,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后,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束缚已久的椅子,开始大幅度地活动起早已酸痛不堪的双臂。
就在此时,那两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热茶映入了她的眼帘,紧接着,耳边传来了南桥枝那轻柔中略带几分嘲讽的声音:“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今日在此,就让我们最后再共饮一杯茶吧,权当是为这段姐妹情分画上一个句号。”
春杪望着眼前的茶,她知道喝完这杯茶,此后自己与姝慧公主明面上再无干系,暗地里也再不会亲密到曾经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