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睥睨刘备,抚须而笑曰:“玄德贤弟,吾今已领东郡、陈留二郡太守之位,不日将尽得兖州之地。贤弟何不投效于我?当以郡守之位相授。”
刘备身侧张飞闻言,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几欲叱骂。刘备急以目止之,温言道:“三弟,不可造次。”
曹操见已挫刘备锐气,复戏刘民曰:“小王爷,前日结盟之约,可尚记否?”刘民心中暗恨,因曹操横加干涉,既失蔡琰,又损城池兵马,正自郁结,乃冷然对曰:“三日之事,安敢忘怀!”
曹操见其未因夏侯惇、夏侯渊偷袭之事发作,愈发得意,进而言道:“今袁本初势大,袁公路次之,若二袁联手,汉室危如累卵。不若我三人结盟,共抗袁氏,如何?”
刘备兵不过千,将仅关、张二人,势单力薄,乃试探曰:“孟德兄,若结此盟,当以谁为盟主?”
曹洪急不可耐,抢言道:“吾兄拥精兵万余,据东郡、陈留,又得兖州大部,更有夏侯元让等六员虎将,盟主之位,舍我其谁!”
此时吕雯愤然作色,抗声道:“吾舅姥爷乃堂堂王爷,自当为盟主!”
曹洪闻言,仰天大笑,口中“呸”了一声,戟指喝道:“王爷?好大的名头!那长山国不过弹丸之地,星罗小岛,尚不及章县广阔,充其量不过一县令之职,安敢与我大哥雄师相提并论!”
正言语间,刘民却默然自袖中取出一道黄绢,徐徐展开道:“圣旨在此,诸将接旨。”虽值汉末皇纲解纽,然献帝终究是天下共主,诸侯面上礼数不可废,否则难免遭他镇口诛笔伐。曹操、刘备等人只得屈膝跪地。
刘民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刘民为太傅,佐朕协理朝政,钦此。”话音未落,曹操面上陡然变色,暗忖:“董太师把持朝政,岂容天子另设太傅分权?”当即冷笑道:“此诏恐是伪作!”
忽见卢植自堂外昂然而入,先向刘民行礼,又与刘备叙过师生之礼,继而厉声喝道:“孟德好大胆!竟敢藐视圣旨!”话音未落,朱儁、蔡邕等老臣亦鱼贯而入,齐声高呼:“参见太傅、长山王!”
刘备见恩师卢植已然表态,当即伏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曹操环视四周,见势单力孤,只得随众叩首,口中虽称颂,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吕雯莲步轻移,款款行至曹操身侧,纤手微扬,将孟德往旁侧轻推,巧笑倩兮道:“孟德兄,此席当让与小妹矣!”
曹洪见状,怒目圆睁,冷然道:“太傅之职,不过虚衔耳!论兵甲之盛,孰能及吾兄孟德?”
刘民闻言,但捻须莞尔,不以为忤,转身环视诸公,朗声道:“今日承蒙诸君抬爱,孤不胜感激。日后当与诸公共襄盛举,以兴汉室。”言罢举觞,与众人共饮。
曹操虽心怀芥蒂,然众目睽睽,不便发作。暗忖:“此子羽翼渐丰,恐成心腹之患。”遂决意韬光养晦,静待良机。实则翘首以盼夏侯惇、夏侯渊、乐进、于禁四将消息,欲一战而定乾坤。然久候不至,心下顿生不祥之感。
酒过数巡,曹操托故离席。刘民见状,悄然尾随而出,温言道:“孟德兄何故行色匆匆?孤尚欲与兄把盏言欢。”
曹操蓦然驻足,回首斜睨,冷笑道:“王爷何必作此虚情假意之态!”
刘民趋前数步,低声道:“孟德兄,吾辈皆为大汉社稷,何必兵戈相向?”
曹操双目微眯,寒声道:“王爷此言差矣!方今海内鼎沸,豪杰并起,惟强者可一统天下。吾与王爷,终须一决雌雄!”
“孟德兄食言而肥,朝秦暮楚,倒与那三姓家奴吕奉先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刘民抚掌而笑,眼角却带着三分讥诮,“长此以往,天下豪杰孰敢为明公效犬马之劳?”
曹操闻言,面上陡然腾起一股青气,腰间佩剑铮然出鞘,直指刘民咽喉,厉声道:“竖子安敢辱我!”
刘民却不慌不忙,轻拂袍袖道:“孟德兄何须动怒?以兄台之才略,若肯与某同心戮力,何愁大业不成?”
曹操目眦欲裂,剑锋寒光吞吐不定,切齿道:“吾与汝势同水火!”
刘民忽作恍然状,抚额笑道:“既如此,那四份薄礼想必也是不入尊目了?”
曹操心头猛然一紧——原来夏侯元让、夏侯妙才、乐文谦、于文则四人迟迟未归,此刻闻得“四份礼物”之言,顿觉五内如焚:莫非四将已遭不测?
实则筵席之间,刘民早依徐庶锦囊妙计,暗设伏兵将四将尽数擒获。先前故作从容,不过欲观曹操反应,探其葫芦中藏何丹药。更存了以四将换回蔡文姬之念。
然蔡邕一席话终使刘民绝此念想:“小女临行时言道,此心永系王爷,甘愿委身曹营,以待他日效命于麾下。”言罢,老泪纵横,竟将案上酒盏打翻,琥珀色的琼浆在青石地上洇开一片,恰似化不开的离愁。
刘民闻言,涕泗横流,哽咽道:“文姬姊姊,孤负卿矣!”
曹操强按心头忐忑,冷笑道:“竖子以为擒我数将,便可挟制于吾?”刘民微微摇首,叹曰:“孟德连宗族手足尚不能护,何以服天下?”
曹操反唇相讥:“汝妻已委身于吾,尚有何颜面在此说教!”
刘民强抑胸中怒火,淡然道:“此妇慕荣华,独爱枭雄,何足惜哉!惟恐吾若诛夏侯昆仲,孟德当肝肠寸断耳!”
“尔敢!”
刘民冷然道:“有何不敢?但得曹彰在握,足矣!”
曹操见难以讨得便宜,只得敛容道:“汝欲何为?”
刘民抚掌而笑:“孟德兄何必执拗。吾当归还夏侯元让等四人,然须为吾办三事。”
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皆曹操同宗手足,乃创业根基,较亲子尤亲。曹操踌躇良久,勉强道:“哪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