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备城府深沉如渊,面上却故作戚容,惺惺作态道:“公孙伯圭待某,可谓推食解衣,某岂能负义而去!”言罢,竟挤出两行清泪,在烛光下莹莹闪烁。
刘民见状,心下暗忖“此公真乃演戏的好手”,口中却道:“皇叔公既如此说,某便送佛送到西天罢......”遂附耳低语,如此这般道出一计。
刘备听罢,以袖拭泪,哽咽道:“若依此计,伯圭必恨君入骨矣。”那泪珠儿偏生作怪,恰在此时滚落腮边,更添几分悲怆。
刘民宽慰再三,言自有应对之策,刘备这才佯装勉强,依计而行。
翌日,章县城外旌旗猎猎。刘备整顿军马,关羽率校刀手为前驱,张飞领铁骑为后应。忽闻鼓角震天,管亥、华雄各引千骑杀至。蹊跷的是,二将只作势冲杀,却始终若即若离,恰似牧人驱赶羊群,将刘备部众缓缓逼向兖州以南的徐州地界。
待刘备远去,刘民即率两千青州精兵东行。但见铁甲映日,戈矛如林,一路畅通无阻抵长山国。徐庶、魏延、甘宁等早已出迎十里,仪仗煊赫,鼓乐喧天。
大殿之上,刘民正襟危坐,开始论功行赏。忽见徐庶疾步出列,长揖及地:“庶筹划不周,致王爷陷于险地,愿领责罚。”其声颤颤,额角已沁出细汗。
刘民连忙离座搀扶,温言道:“元直何出此言?胜败乃兵家常事,纵孙武复生,子房再世,亦难免有失。况卿之锦囊妙计,奇正相生,当记首功。”略作沉吟,又道:“虽左中郎将已属显职,今再加食邑千户,赐黄金百镒,以彰殊勋。”
侍从即刻捧上鎏金托盘,那黄金在殿内烛火映照下,灿然生辉,晃得众人眼前一片金雾。徐庶再拜谢恩,衣袖翻飞间,隐约可见其指尖微颤。
刘民复又言道:“此番西征,孤已悉数达成所图。元凡、元方、元功、宏功、华雄诸将,皆立战功;元化悬壶济世,活人无算;元龙巧设奇谋,智取管亥,俱增食邑八百户,赐金八十两。康成、伯喈、幼安、根矩、彦方五位鸿儒,授长山书院博士之职,以弘儒道,教化黎民。公伟与兴盛、义真三位老将军,拜长山国相司马,佐元直先生整饬军务。”
稍顿,续道:“今封玲琦为立义将军,子义为忠义将军,厉鸢为节义将军,卜已为怀义将军,各赐金八十两,皆食五品俸禄。”
忽正色曰:“另有一桩要事宣告。”众皆肃然。“孤决意创设大汉皇家科学院,特聘伯喈先生为院长,义真、公伟、子干、元化诸公为博士,与吴普、刘晔、乔氏姊妹、黄月英、庞月、天香、天慧等才俊,共研农学、医道、工技诸科,以兴我大汉基业。”
徐庶、刘晟、黄叙、胡氏兄弟、华雄、太史慈、吕雯、管亥、卜已等皆伏地谢恩。及至郑玄、蔡邕、卢植、朱儁、皇甫嵩、徐荣、华佗、管宁、邴原、王烈等耆老欲行大礼时,刘民急趋前搀扶,温言道:“诸位老先生、老将军年高德劭,日后这等虚礼尽可免去。”其言辞恳切,神色恭敬,显见对贤士长者之诚敬。
众人闻之,皆拊掌称善。刘民复振袖而言:“夫欲为天下雄主,非徒恃干戈之利,亦当兴礼乐之文。二者兼备,方可垂拱而治。”
蔡邕等肃然应诺,誓竭驽钝,以弘圣教。继而举国欢宴,庆此大捷,长山国中笙歌鼎沸,黎庶尽展欢颜。
当是时也,长山国可谓群贤毕至:谋士以徐庶、陈登为冠冕,猛将则刘晟、甘宁、太史慈、魏延并称虎臣,儒学有蔡邕执牛耳,医术推华佗为国手。更兼夷州精兵、青州锐卒、水师五千余众,森然列阵。至于矿冶之利,农桑之丰,渔盐之饶,百工之巧,皆初具规模。与扬、交、辽东诸州及夷、儋、琉、东瀛诸岛商旅往来,货殖日盛。
风声传至张宁耳中,此女坐卧不安,如芒在背,遂遣管承往探虚实。管承见管亥既封五品节义将军,复得倭女多岐黑姬为妻,不觉涎垂三尺,返报张宁曰:“主公明鉴,小王爷诚乃仁厚之主,赏不遗远,罚不阿近,真命世之英也!”
张角之女闻言意动,遂率黄巾余部千余人来投。刘民亦推诚相待,封为东牟郡主,食五品俸,令管亥统其部曲,使皇甫嵩等整训改编。此诚所谓“纳叛柔远,王者之度”也。
张宁率黄巾余部归附后,刘民之势愈盛。乃整饬兵马,厉兵秣马,欲图四方。然亦不忘施仁政,轻徭薄赋,百姓箪食壶浆以迎,民心愈固。
一日,徐庶、陈登、庞月与刘民相约登高,观沧海之浩渺,望长天之澄澈。
陈登忽抚掌而言:“主公,今长山国兵精粮足,仓廪实而府库充,正当乘势而起,开疆拓土。”
庞月凝眸刘民,眼波流转,暗含追随之意。盖欲随其逐鹿中原,共襄盛举。
刘民胸中顿生豪情。缘昨夜皇甫嵩来报,倭奴国四员虎将——须佐之男、建御小雷、建御无方、小碓王子,经教化归心,愿效犬马之劳。
然转念思及:“若长此征战不休,黎民何以安枕?百姓何以耕织?”
遂侧身问陈登:“元龙以为,当此时势,我辈当从何处着手?”
陈登捻须而笑,徐徐道来:“今河北诸侯并起,公孙瓒与袁绍双雄对峙,势均力敌;辽东公孙度虽僻处一隅,然虎视眈眈;兖州曹操养精蓄锐,隐然已成气候;袁术盘踞江淮,带甲百万,粮秣如山,其志非小啊!”言罢,目视远方,若有所思。
刘民复问:“然则关中风烟、江南气象,又当如何?”
陈登轻抚短须,娓娓道来:“尝闻董贼实未伏诛,长安授首者,不过其影武者耳。真董卓已携郿坞所积金珠,遁走西域。彼时王允挟吕布,与郭、李二贼相争,必有一场龙争虎斗。凉州马腾虽崭露头角,然与韩遂素有龃龉。至若江南......”言及此处,忽作沉吟之态。
“莫非仍是刘景升独大?”刘民急问。
“然也。”陈登颔首,“然刘表徒有坐谈之客,无四方之志,不过守户之犬耳。倒是孙氏兄弟......”
话音未落,刘民遽然打断:“且住!伯符、仲谋既已歃血为盟,岂可另作他论?”
徐庶轻摇羽扇,缓声道:“明公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古来大将拥兵,多成尾大之势。今孙氏坐拥六郡,虎踞江东,恐......”言未尽而意已明。
刘民闻言色变,暗忖:莫非竟是为人作嫁?一时竟显颓唐之态。
徐庶见状,即进言宽解:“主公毋忧。周幼平、蒋公奕等皆受厚恩,必不尽随孙氏。况明公掌中,尚握两着妙棋。”语罢,目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