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民见敌军如蚁附膻,愈围愈众,且那袁公路亦学得乖觉起来。非但不肯出阵单挑,更暗藏数支伏兵,时如毒蛇吐信,突袭我军阵脚。
正踌躇间,李严策马近前,拱手道:“主公明鉴,袁术伏兵已尽现形迹,当速发雷霆之击。”
“正方此言甚善!”刘民闻言精神陡振,抚掌道,“公路徒有乌合之众,却无统兵之将,不过土鸡瓦狗耳!”遂喝令变阵,亲率胡响、胡亮、刘磐、黄叙诸将摆开犁庭扫穴之阵。但见五骑如流星赶月,冲破敌军重重阻隔,直取袁术中军。
那厢典韦早如猛虎出柙,双戟翻飞似车轮,王礼、李严各持兵刃左右策应。三千铁骑竟将纪灵主力冲得七零八落。纪灵见中军危急,急调兵堵截,却见刘民等人来势汹汹,恍若利刃剖瓜,不由得面如土色。
袁术却早有防备,冷笑连连,令士卒推出丈余高的铁藜拒马,恰似铜墙铁壁横亘在前。刘民等人冲锋之势顿挫,而纪灵亦不恋战,且战且走,箭如飞蝗阻住追兵。
正当刘民欲收兵再图良策时,忽闻三面杀声震天——原来袁胤、袁耀并阎象各引精兵三千掩杀而来。李严见状惊呼:“吾等中彼诱敌深入之计矣!”
然刘民帐下虽兵微将寡,却皆是虎狼之师。但见众将士面无惧色,刀枪并举,竟在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此情此景,恰似当年项羽破釜沉舟,端的令人胆寒。
典韦怒目圆睁,厉声喝道:“竖子敢尔!今日当与之决死!”
李严捻须进言:“主公明鉴,不若据河岸天险而守,待兴霸水师来援,可保万全。”
那袁耀年少气盛,急欲建功,竟欲亲率大军强攻刘民五百铁骑。阎象见状,慌忙阻拦:“殿下不可轻举妄动!”袁耀却充耳不闻,执意挥军进击。
刘民立于阵前,见敌来势汹汹,唇角微扬,沉声令道:“放箭!”原来其早已在此设下埋伏,暗藏弓矢无数。霎时间箭如飞蝗,袁军前锋纷纷中箭倒地。袁耀此时方知中计,然已进退维谷。
忽见远处江面波澜骤起,甘宁率水师乘风破浪而来。战船之上,水军弓弩齐发,箭雨蔽空。刘民见状,振臂高呼:“儿郎们!援军已至,随我杀敌!”三军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动地。
袁胤、袁耀等人不料援军如此神速,顿时阵脚大乱。刘民身先士卒,直取袁耀。典韦、李严等亦奋勇当先。阎象见大势已去,急令鸣金收兵。
刘民驻马遥望败退之敌,未令追击。甘宁将刘民部众接应上船,华佗早已率医士等候多时,蔡琰、庞月等女眷亦上前慰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既登战船,刘民即召众将议事,正色道:“今日虽小胜一阵,然袁公路势大,必不甘休。”甘宁拱手进言:“主公勿忧,末将愿率水师巡弋江上,以防不测。陆上诸将亦当整军经武,以备再战。”众将皆称善。
不数日,探马飞报,袁公路连结诸侯,聚十万之众汹汹而来。刘民抚剑沉吟,遂令李正方率偏师佯攻侧翼,以分其势,自引中军精锐,偕典韦等虎贲之士正面迎敌。
两军对垒,李严依计而行,敌军果中其彀。刘民窥见战机,亲率铁骑直捣中军。典韦双戟翻飞,如蛟龙出海,敌兵触之即溃。然诸侯联军毕竟势大,稍顷便重整阵脚,反扑甚急。
正当危急之际,忽闻敌后杀声震天。王礼登高而望,但见两面大纛迎风猎猎,一书“常山赵”,一书“涿郡刘”,不由振臂高呼:“子龙、元凡至矣!”原来赵云、刘晟奉徐元直之命,引六千精骑星夜来援。
刘民见天赐良机,将九天龙镗凌空一挥,喝道:“破敌在此一举!”三军会师,乘势掩杀,斩首五千余级,生擒三千之众。更俘得袁术胞弟袁胤、嫡子袁耀并其谋主阎象。
及至帐中,袁胤、袁耀面如土色,独阎象昂然挺立,厉声道:“竖子侥幸得胜,岂不知吾主根基深厚?不过偶失地利耳!”
刘民抚掌而笑:“先生既为谋士,当明顺逆。袁术僭越称帝,天人共愤,何不弃暗投明?”阎象闻言冷笑,闭目不语,大有“鼎镬甘如饴”之态。
袁耀闻言,勃然作色,戟指怒目道:“竖子敢尔!若伤吾身,家父必提虎狼之师,踏平汝之弹丸之地!”
刘民目光如霜刃,厉声喝道:“公路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公子若执迷不悟,唯有引颈就戮耳。”
袁胤长叹一声,俯首道:“王爷明鉴,某愿降,但求保全袁氏血脉。”其声凄然,状甚卑屈。实则刘民心中,最欲招揽者乃阎象,次则袁耀。至于袁胤此等摇尾乞怜之徒,殊不足观。
然权衡再三,刘民终是颔首:“袁将军可速往告公路,若能遣使来降,孤必不伤公子分毫。”
忽闻阎象厉声喝道:“袁胤!不可!”其声如霹雳,震得帐中烛火摇曳。
袁胤瞠目反问:“先生岂不知耀儿乃主公独苗?”
阎象须发皆张,怒斥道:“公路刚愎自用,拒纳忠言,僭号称帝,方有今日之祸。将军复要以公子为质,陷主公于死地耶?”言罢,以手捶地,青砖为之震响。
袁胤面现踌躇,终是咬牙道:“先生,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语未竟,已是汗透重衣。阎象闻言,浑身战栗,竟不能言。
刘民见状,温言道:“阎先生大才,孤素所知。公路不听良谏,自取灭亡。先生若能归顺,必当委以重任。”
阎象默然良久,忽仰天长叹,徐徐跪拜:“愿王爷言出必践,善待黎民。”其声哽咽,似有万钧之重。刘民大喜,急趋前搀扶。
袁耀见此情状,知大势已去,颓然垂首,不复言语。刘民遂令左右引众人暂歇。帐外暮色四合,唯闻刁斗声声,催人肠断。
赵云进言曰:“主公,袁术虽败,然虎死余威在,恐有反噬之患。”
刘民颔首道:“子龙之言甚善。当速固藩篱,更宜广布其败绩及吾等优待降卒之事,以隳其军心。”
众将皆领命而去。
越数日,袁术果按捺不住,遣长史杨弘为使前来议和。那杨弘趋步入帐,躬身道:“王爷明鉴,吾主愿与王爷结盟,故遣下官谒见。”
刘民闻言冷笑:“结盟?公路何来这般底气!”
杨弘只得俯首低眉,诺诺连声:“王爷容禀,公路愿割梁国之地,并献粮饷十万石,以求和睦。”
刘民暗自盘算,心道此议尚可,遂道:“也罢,念在公路昔日曾列讨董同盟,此番便饶他一回。着他速退守寿春便是。”
杨弘见事有转圜,竟腆颜进言:“还望王爷开恩,释还袁公子耀......”
“释还袁耀?”刘民登时沉下脸来,拂袖道:“若要赎人,须再加谯郡之地,另备粮饷十万石!”
杨弘闻言,面如土色,支吾道:“这......这......下官这就回禀公路定夺。”说罢仓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