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要塞攻防
硫磺岛的海风裹挟着火山灰与硝烟,如同裹挟着死亡的巨手,将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撕扯得猎猎作响。杨涛踩着焦黑龟裂的火山岩,防毒面具后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撕扯着灼痛的肺叶。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残骸——破碎的旭日旗浸透鲜血,扭曲的枪支缠绕着弹片,日军尸体旁散落的生化试剂瓶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标签上“731部队”的字样刺目而冰冷,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恶魔的暴行。
“周卫国!”杨涛一脚踢开脚边锈蚀的弹壳,军靴碾碎碎石的声响惊飞了远处觅食的海鸟。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坦克手周卫国抹了把脸上混着硝烟与汗水的污渍,油污的手指在防毒面具边缘蹭出一道道黑痕。他举起手电筒,光束穿透弥漫的烟尘,照亮岩壁上狰狞的裂缝,漂浮的尘埃在光柱中如悬浮的灰烬:“司令,炸药只剩二十公斤,这点量根本不够完全炸开岩层。”他顿了顿,将光束转向一处凹陷,“但我发现岩壁有处天然断层,如果能在那里放置炸药,或许能......”
“彭博!”杨涛突然转身,打断了周卫国的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焦急。
浑身浴血的猛将彭博粗暴地踹开半掩的日军储物柜,金属柜门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从中扯出一件染血的白大褂,狠狠甩在地上,布料落地时扬起一片灰尘:“里面的小鬼子还在负隅顽抗!”他突然剧烈咳嗽,身体剧烈震颤,吐出的痰液里混着暗红的血丝,“老子抓了个舌头,撬开了他的嘴,他们藏着......藏着能摧毁整个舰队的秘密武器!”
话音未落,林晓梅抱着破译机从通讯帐篷冲了出来,发丝被海风扯得凌乱如麻,耳机线在脖颈处勒出一道深红的血痕。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截获到紧急电报!日军联合舰队改变航线,正全速朝硫磺岛方向驶来!预计......”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吞没,远处火山口腾起巨大的蘑菇云,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仿佛世界末日的预演。
陈淑贞掀开医疗帐篷的帘布,白大褂下摆沾满暗红的血渍,像是绽放的妖异花朵。她手里的止血钳还在不断滴落血水,每一滴都像是生命流逝的见证。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绝望:“重伤员撑不过两小时了!盘尼西林彻底用完了,现在只能用草药勉强维持......”帐篷内,伤员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如垂死的兽类般微弱,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杨涛握紧腰间的佩剑,剑柄缠着的布条早已被汗水浸透,布料的纤维深深勒进掌心。他盯着朱宸手中刚破译的密档,纸张边缘焦黑卷曲,仿佛经历过烈火的焚烧。“这些生化资料显示,日军在岛上储存了足以污染整片海域的细菌武器。”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我们不仅要夺下要塞,更要在舰队抵达前......”
“炸掉地下实验室!”彭博突然暴喝,腰间的手榴弹串随着动作哗啦作响,金属撞击声在战场上格外清晰。他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老子带敢死队从通风管道钻进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小鬼子和那些恶魔武器一起送上西天!”
“不行!”周卫国厉声打断,声音里带着专业的冷静与判断。他指向战术地图上蜿蜒的红线,手指在地图上重重划过,“通风管道布满毒气陷阱和机关,进去就是死路。应该利用地下河迂回,我在勘探时发现......”
“都别吵了!”杨涛的怒吼如惊雷般炸响,震得岩壁簌簌落石,防毒面具的玻璃片瞬间蒙上一层白霜。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朱宸,继续监控日军通讯,绝不能漏掉任何情报!林晓梅,快联系国内灭寇军战斗机和轰炸机过来,让五架轰炸机改为运输机,运送武器弹药、医疗物资与食物过来!告诉他们,这是死命令,用最快速度突破日军封锁,就算拼尽最后一架飞机也要把物资送到!彭博,带人清理机场跑道,必须确保运输机能够安全降落!周卫国,组织工兵挖掘地下河通道,务必在日军到达前完成!”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稍稍缓和,“我们只有12小时,每一秒都关乎生死存亡。陈淑贞,尽量稳定伤员情况,草药不够就去采日军种植的药用植物,想尽一切办法救人!”
夜幕降临时,硫磺岛彻底化作一座燃烧的地狱。彭博的敢死队扛着沉重的铁轨枕木,在纷飞的炮火中艰难地抢修跑道。一名年轻士兵被流弹击中,倒在滚烫的沥青上,鲜血迅速渗入黑色的地面。但他仍死死攥着手中的撬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起身继续工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快!再铺三块钢板!”彭博的嘶吼混着飞机引擎的轰鸣,震耳欲聋。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眼神中只有坚定与决绝。
地下河通道内,周卫国带领的工兵小队正在与时间进行着残酷的赛跑。手电筒的光束在潮湿的岩壁上摇曳,照亮了不断滴落的水珠和嶙峋的怪石。积水漫过膝盖,冰冷刺骨,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在刺痛着战士们的双腿。“小心!”一名士兵突然大喊,头顶的钟乳石轰然坠落,在水面砸出巨大的水花,溅起的水珠混着泥沙打在众人脸上。周卫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顾不上擦拭,继续挥动十字镐,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还有二十米就到实验室!都给我打起精神,我们没有退路!”
通讯帐篷里,林晓梅的手指在发报机上疯狂敲击,指甲与键盘碰撞发出急促的声响。突然,耳机里传来刺耳的啸叫——日军开始实施电磁干扰。“切换备用频道!快!”她的指甲在键盘上划出刺耳的痕迹,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加密电报纸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朱宸脸色苍白地冲进来,手中攥着新破译的密电,纸张在他颤抖的手中发出沙沙的响声:“日军舰队已进入攻击范围,三艘航母正在起降战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杨涛站在临时指挥部,看着墙上不断更新的战报,眉头紧紧皱起,太阳穴突突跳动。就在这时,陈淑贞突然撞开帆布门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3号伤员不行了......他最后说,想再看一眼家乡的桃花......”她的声音被尖锐的防空警报撕裂,第一波日军轰炸机已出现在天际,密密麻麻的黑点如蝗虫般遮天蔽日,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启动防空火力!”杨涛抓起望远镜,镜片中逼近的敌机群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转头对通讯兵,声音冷静而坚定:“告诉周卫国,不惜一切代价引爆实验室!彭博,带人拦截日军伞兵,绝不能让他们踏上硫磺岛半步!”一阵剧烈的气浪袭来,他的防毒面具被掀飞,毒气疤痕在火光中扭曲如活物,仿佛在诉说着他曾经经历的苦难。“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守住硫磺岛!我们身后是四万万同胞,退无可退!”
当周卫国的工兵小队终于炸开实验室大门时,一股刺鼻的腐臭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幽蓝的培养皿中,蠕动的细菌在荧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来自地狱的生物。“快!安置炸药!”周卫国的吼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突然,暗处传来拉栓声——残存的日军士兵举着燃烧瓶冲了出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子弹与火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形成一片死亡的火海。一名工兵毫不犹豫地扑向日军,被燃烧瓶击中,瞬间化作一个火人。但他仍死死抱住对方,用尽最后的力气滚向角落,用自己的生命为战友争取时间。周卫国的肩膀中弹,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装,但他咬牙将炸药塞进控制台缝隙,眼中只有坚定:“起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他最后看到的,是冲天的火光吞噬了整个实验室,热浪将他掀翻在地,意识逐渐模糊。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整个岛屿都在颤抖。杨涛踉跄着扶住岩壁,努力站稳身形。远处,陈淑贞的医疗帐篷被气浪掀飞,白色的帆布如招魂幡般在空中翻卷,象征着生命希望的破碎。“周卫国!”他对着通讯器嘶吼,声嘶力竭,却只听到刺耳的电流杂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此时,朱宸跌跌撞撞地跑来,手中的电报纸被鲜血染红,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陈嘉庚的运输机遭遇拦截,物资......物资损失惨重!”
“彭博!”杨涛转向正在指挥防空火力的猛将,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斗志,“组织剩余兵力,准备近身肉搏!”他拔出佩剑,剑身映出天边第二波日军战机的影子,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告诉所有兄弟,我们身后是四万万同胞,退无可退!国内的支援马上就到,我们必须撑到最后一刻!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让小鬼子知道,中国军人不可辱!”
硫磺岛的夜空被炮火染成血色,灭寇军最后的防线在日军的钢铁洪流中摇摇欲坠。但每一名战士的眼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为了南京大屠杀中惨死的冤魂,为了重庆大轰炸中逝去的无辜百姓,更为了这片被蹂躏的土地上,所有尚未熄灭的希望。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国内机场,五架改装的轰炸机满载着救命物资,正迎着日军的炮火,冲破层层封锁线,朝着硫磺岛的方向疾驰而来。每一架飞机都承载着生的希望,每一名飞行员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们知道,在硫磺岛上,有无数战友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等待着他们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