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铁律与怒火
1941年5月7日黄昏，血色残阳将太平洋染成沸腾的铁浆。
灭寇军运输船队宛如一条伤痕累累的钢铁巨蟒，在波涛中蜿蜒前行。
三百艘舰船的甲板上，四十万七千名士兵持枪肃立，军靴与金属甲板碰撞出沉重的回响。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硝烟、血腥味与机油的刺鼻气息，掠过破损的舰桥，掀开杨涛军大衣的下摆，露出他腰间层层叠叠的绷带——那是硫磺岛战役留下的勋章。
旗舰\"破晓号\"的了望台上，杨涛的佩剑缠绕着紫色烟花纹，此刻正微微发烫，剑身映出天边燃烧的晚霞。
他凝视着海平线尽头日本本土的模糊轮廓，喉结滚动，突然转身时带起一阵劲风：\"林晓梅！\"
通讯官几乎是小跑着冲到发报机前，脖颈处的紫色刺青随着剧烈喘息起伏。
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紧张：\"司令，是调整航线还是......\"
\"传达作战铁律！\"杨涛扯开衣领，毒气侵蚀过的疤痕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宛如盘踞的毒蛇，\"告诉全体将士——登陆日本后，但凡手持武器者，无论军衔高低、年龄大小，一律格杀！但有三类人必须严守底线：婴幼儿、妇女、老人，哪怕对方辱骂挑衅，也不准动一根手指！\"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舰桥的玻璃嗡嗡作响，惊飞了停驻在桅杆上的海鸟，\"谁要是违背这条铁律，军法处置！从排长到将军，一视同仁！\"
周卫国正在擦拭望远镜，金属镜筒在他掌心发出吱呀声响。
他抬起头，脸上的油污混着未干的血迹：\"司令，日军惯用平民当肉盾。上次硫磺岛战役，他们逼着孕妇运送弹药，甚至把孩子绑在坦克上......\"
\"我比你更清楚！\"杨涛一拳砸在舵轮旁的钢铁立柱上，震得仪表盘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所以才要立规矩！我们不是畜生！让小鬼子看看，中国军人的枪炮只为侵略者准备！\"
他望向海面漂浮的日军尸体，那些肿胀的躯体上还沾着膏药旗的碎片，\"但记住——只要对方拿起枪，就是敌人！哪怕是个十岁孩童，敢扣动扳机，就别留情！\"
彭博的狂笑声突然从通讯频道炸开，混着轰炸机引擎震耳欲聋的轰鸣：\"痛快！老子早就想宰了那些用刺刀挑婴儿的畜生！不过司令，要是遇到穿便衣的日本兵......那些装成老百姓搞偷袭的杂碎！\"
\"让他们先掏武器！\"杨涛抓起战术手电，强光扫过舱壁上密密麻麻的阵亡名单。
每个名字旁都别着枚褪色的紫色烟花徽章，\"没有确凿证据，不许妄动！还有，彭博，你的轰炸编队立刻返航，运输船队需要空中掩护！日军的潜艇和战机随时可能发动突袭！\"
陈淑贞抱着沾满血渍的绷带冲进舰桥，白大褂下摆还滴落着浑浊的海水。
她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口罩边缘渗出暗红血迹：\"司令！'苍鹰号'沉船打捞上来的幸存者出现败血症，抗生素只剩下最后十支......\"
她突然瞥见作战桌上摊开的命令书，瞳孔猛地收缩，\"这道命令......会让很多兄弟陷入绝境。日军肯定会利用平民当挡箭牌！\"
\"我比谁都清楚！\"杨涛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海啸前的闷雷，指节捏得发白，\"但我们流的血，不能玷污正义！陈淑贞，你带人去各舰宣讲纪律，尤其是卫生兵——遇见非战斗人员，必须优先救治！就算对方是敌军家属，只要放下武器，就按国际法对待！\"
朱宸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司令！截获特级密电，日军在沿海村庄部署了'肉弹部队'，强迫平民绑上炸药当人体炸弹......\"
\"立刻向全军通报！\"杨涛的佩剑\"噌\"地出鞘半寸，紫色光芒瞬间照亮整个舰桥，映得众人的脸庞宛如厉鬼，\"告诉士兵们：警惕一切异常靠近者，但没接到开火命令，谁都不许扣动扳机！各部队进入一级戒备！\"
他转向林晓梅，眼神冷得能冻结海水，\"用最高级加密，三重密码！绝不能让小鬼子察觉我们掌握了情报！\"
夜幕笼罩海面时，运输船队驶入伊豆群岛海域。
探照灯刺破黑暗，在海面上扫过漂浮的水雷，那些布满青苔的钢铁圆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卫国盯着海图，手指在礁石区的标记上反复摩挲：\"日军在这里布了至少三百枚触发雷，我们的扫雷艇只剩五艘能用，而且......\"
\"让彭博的轰炸机先犁一遍！\"杨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地图上划出一道血痕，\"改用凝固汽油弹，把礁石区烧成白地！我要让那些水雷变成废铁！\"
\"明白！\"彭博的声音带着癫狂的快意，\"我要让这片海域变成小鬼子的火葬场！\"
通讯中断前，隐约传来他对机组的嘶吼：\"装好弹！这次咱们不炸军事目标，先清路！\"
医疗舱内，陈淑贞正在给一名腿部中弹的士兵截肢。手术灯突然闪烁，她抬头望向剧烈摇晃的天花板，手中的骨锯悬在半空。\"医生！\"一名护士冲进来，脸上溅满血点，\"甲板上抓到个可疑渔民！\"
陈淑贞冲进夜色时，正看见两名士兵按着个浑身湿透的日本老者。
那人头发花白，嘴里用日语疯狂咒骂，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色的机油。\"放开他！\"
她扯开士兵的手臂，紫晶手链在月光下迸发出刺目光芒，\"司令的命令忘了？没有证据不许动刑！\"
\"陈医生，这老东西往船底塞了这个！\"士兵举起个冒着青烟的竹筒，上面绑着导火索，\"是定时炸弹！\"
老者突然挣脱束缚，朝着炸弹扑去。
陈淑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对方耳际飞过，在船舷上溅起一串火星：\"再动，下一枪打爆你的头！\"
她转向士兵，声音冷得像冰：\"捆起来，送审讯室。记住，只能问，不许碰他一根手指。\"
此时，朱宸的尖叫突然从电讯室传来：\"日军发动第二轮自杀式攻击！改装渔船，航速50节！预计七分钟后进入射程！\"
\"启动防空火网！\"杨涛的怒吼震得舰桥的玻璃纷纷龟裂，\"各舰保持阵型！彭博！立刻支援！所有士兵进入战斗位置！\"
他盯着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突然抓起通讯器：\"林晓梅！给所有运输船发紧急通知：遇见民用船只，先鸣笛警告，再用日语广播......\"
\"司令！左舷发现艘木船！\"一名水兵冲进来，头盔歪戴着，脸上全是惊恐，\"船上挤满了妇孺，正在快速靠近！他们......他们在挥舞白旗！\"
整个舰桥陷入死寂。
杨涛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最终落在海图上用红笔画得血红的东京湾。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鸣枪示警。如果对方不听......\"
他握紧佩剑，紫色纹路如血管般凸起，\"所有枪炮上仰三十度，打烂船帆。但记住——不准伤及任何无辜！\"
第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时，数十盏探照灯同时亮起。
光柱中，那艘木船缓缓转向，甲板上抱着婴儿的妇女身影在剧烈摇晃。
隐约传来孩童的啼哭，混着海风，像把钝刀割着每个士兵的心。
杨涛看着船只消失在夜幕中，松开手才发现掌心已满是鲜血。
凌晨三点，彭博的轰炸机群完成任务返航。通讯频道里传来他疲惫的声音：\"海面清理完毕......不过司令，我看到有些渔村......\"
\"我知道。\"杨涛望着远处腾起的火光，那是被燃烧弹点燃的岛屿，\"天亮后，让陈淑贞组织二十支医疗队登岸。遇见幸存者，不分国籍，能救一个是一个。\"
他顿了顿，佩剑重重敲击甲板，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但记住——我们的枪炮，永远只为侵略者准备！任何试图阻挡正义的敌人，都将粉身碎骨！\"
当第一缕曙光染红海面时，四十万七千名士兵在甲板列队。
他们身上的紫色烟花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与远处日本本土的山峦连成血色的线。
杨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舰队，带着穿透云霄的力量：\"兄弟们！我们的剑为正义而挥，我们的血为同胞而流！踏上那片土地后，记住三个字——守！规！矩！我们不仅要赢得战争，更要守住人性的光芒！前进！为了南京的冤魂！为了重庆的废墟！为了所有死难的同胞！\"
海浪拍打着船舷，卷起的浪花中还漂浮着日军的残骸。
运输船队破浪前行，朝着那片承载着仇恨与正义的土地，轰然驶去。
每一艘舰船、每一名士兵，都承载着沉甸甸的使命，在历史的浪潮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壮丽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