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缓缓睁开了眼睛,盏春是第一个发现的,立马冲了过来:“小姐!你醒了!”
李嫣还有砚台都围了上来:“姐姐……!”
虞稚视线看了看了四周:“我这是……?”
李嫣着急道:“你晕过去了!不过现在已经回来了!”
虞稚想起来了,那会儿她情绪起伏太大,一时小腹刺痛,竟然晕了过去。
她立刻摸向自己的小腹:“我——”
“小姐不用担心!孩子没事!但是你身体太虚了,现在必须要静养!”
虞稚缓缓松了口气。
下一瞬,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显然有些慌乱,虞稚余光看见魏迟冲了进来,盏春他们也看见了,纷纷退后了半步。
魏迟走到几步开外便停了下来,盏春扯了扯李嫣袖子,笑道:“小姐,我去厨房看看炖的鱼汤好了没有……”
三人十分有默契地都走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了虞稚和魏迟两人。
虞稚望着他,眼中忽然漫上一丝笑意:“做什么站那么远?”
她笑了,于是魏迟进来之前,所有复杂的心情在这一刻就不翼而飞了。
他大步上前走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喉结上下滚动,想说的话竟然有些艰难……
虞稚望着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问:“你知道啦?”
魏迟眼眶瞬间红了。
“我——”
虞稚浅浅笑道:“真可惜……我原本想等你回来亲口告诉你的,你……要不要摸摸祂?”
魏迟望着人,忽然猛然伸手,将人抱到了怀中。
“鱼鱼……”
他发出深深一声喟叹,心绪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其实在她醒来之前,魏迟还沉浸在担忧和震惊当中,对这个孩子……
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直到现在,鱼鱼还鲜活地朝他笑,这一瞬,魏迟才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他松开人,低下头。
“这里?是这里吗?”
魏迟大掌颤抖着伸过去。
喜悦慢慢从眼底溢出——
“嗯,是,你摸摸。”
大掌贴上去的那瞬间,魏迟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
“鱼鱼!你竟真的要给我生孩子了!”
他情绪这般大起大伏,倒是又将虞稚吓了一大跳。
她无奈噙笑:“你别这么激动,吓到我了……”
魏迟忽的收敛,又凑上前去,捧着人的脸,狂风骤雨一样的亲吻落在她额头上,好几下。
“辛苦了鱼鱼!只是你以后不要这样吓我,更不要再以身犯险!”
虞稚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是她不好,但真的到了那时候,她所有最重要的人都在山谷里,她无法做到毫无波澜——
魏迟嘿嘿笑了,又想上前抱人,忽然,虞稚鼻息闻到了一股泥土夹杂着灰尘的味道——
蓦的,她干呕了一声。
魏迟一愣,紧张道:“怎了这是?!哪里不舒服!!”
虞稚脸有些白:“没事……正常孕吐,你……身上有点难闻……”
魏迟错愕,懊悔站了起来:“都怪我,我还没沐浴换衣,我这就去!”
虞稚点头道好。
魏迟大步走向浴房,临走前将盏春叫了进来。
盏春笑着走近:“小姐,我看三爷早上魂不守舍的,现在见您醒了,又生龙活虎了。”
“他怎么魂不守舍了?”虞稚也很想知道她昏迷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问道。
盏春便细细告诉她。
……
当得知安王的目的果然是想通过虞、陈两家拉拢李元舟的时候,虞稚沉默了。
这果然是个局,但是也幸好他们识破了,不然魏迟带着几百人进去,就是送命。
“父亲呢?”
“老爷在书房和李先生商量后面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对了小姐,夫人也在来的路上了,从府城过来,应该明日就能到。”
虞稚眉眼柔和下来:“那真是太好了……”
盏春有些犹豫:“还有一事……”
虞稚抬头看她。
“我、我看见裴大人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昨日您回来之后,裴大人因为政事离开了,但他临走前说是……这两日还要上门来拜访。”
虞稚抿了抿唇。
她其实,也看见裴子淮了。
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确很是让她意外。
应该也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前来遂州办差吧。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了。
门外忽然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虞怀。
盏春笑道:“老爷来看小姐了!”
虞稚也露出笑意:“快请父亲进来!”
虞怀推门而入,走进内室。
虞稚细细打量着他,虞怀也是同样。
“父亲憔悴了不少……”虞稚又忍不住眼红了。
虞怀则走到了床边坐在凳子上,握住她手。
“为父还能活着见到你,见到砚台,此生已是无憾,我如何不重要,见你气色尚好……为父很是欣慰,只是没有想到……我的女儿……如今竟然已经也要做母亲了……”
虞怀复杂地看着她,虞稚忽然笑了笑,垂眸道:“魏迟,待我很好。”
虞怀没有说话。
“父亲,你不要因为他的身份对他有偏见。”虞稚见状,立刻道。
虞怀忽然笑了笑:“这倒是没有,只是……尚且不了解,还需要观察。毕竟,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
虞怀露出慈父的笑意,虞稚也露出小女儿的神态。
“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我想知道,您和母亲……”
父女两这番谈话时间注定是不短了。
而魏迟,在浴房内结束之后换了套干净的衣裳,便准备来到院中等候。
他并未进去打扰,只是耐心的等。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陌生的脚步声。
魏迟一顿,慢慢回头。
他将将转身,一身影迅速靠近,竟是裴子淮,一言不发便朝他动了手。
几个瞬间,两人便过了好几招。
不远处的盏春和砚台以及飞鹰都睁大了眼。
李府的花园里只能听到拳拳到肉的声音,几个来回后,魏迟挨了他一拳,当然,裴子淮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停了下来,裴子淮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魏迟皱眉瞪着他,裴子淮忽然冷笑一声。
“半路出家,不过三脚猫的功夫。”
魏迟不甘示弱:“花拳绣腿,还是文官更适合你。”
周围的人没一个敢上前的,裴子淮似乎也没想到魏迟会怼回他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他半晌。
片刻后,他讥讽一声——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