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魏迟出发要去取葛家的那财物了,此次出发,虽然明面上也只是取财,可现在暗潮涌动,并不知道哪里就会有潜在的危险,所以这次过去,可能也会有一些无法避免的摩擦。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宝物,实在是招摇,怎么可能不会被人盯上?
魏远和魏迟也带了三百人左右,一道前往葛家藏匿的深山当中。
虞稚醒来时,魏迟人已经走了。
“小姐,您醒了?早膳是给您拿回屋里,还是出去吃?”
虞稚:“什么时辰了,爹娘他们都吃过了吗?”
“辰时一刻了,已经都用过了。”
“那你拿进来吧。”
“诶。”
池夏去灶屋端饭,盏春便伺候着虞稚梳洗。
“小姐,燕窝也已经炖上了,一会儿一起喝点吧?三爷走之前提醒了好几遍,要奴婢们好好照顾您呢。”
虞稚笑了笑:“他就是太操心了。”
盏春笑:“那是三爷心疼您。”
虞稚捋了捋胸前的发:“行,把补药也熬着吧,的确感觉没什么精神。”
“诶,好。”
虞稚梳洗完又用过早膳,就准备去主院了,不过她刚到,虞家的人竟然也来了。
“小姐!”
是宋宅管事,火急火燎的。
“小姐,大爷归了!”
虞稚猛然睁大了眼。
盏春和池夏激动地对视了一眼:“真的?!人已经到了?!”
“到了!夫人说让我来接您回去!”
魏母忙道:“小鱼,这可是大好事,赶紧回去看看吧!”
虞稚也很激动,“爹,娘,那我就先回去了,晚点再回来。”
“不急不急,老四,送送你三嫂!”
魏海也回家了,闻言立马就站起身来:“三嫂,我送你!”
虞稚点头,顾不上其他,便着急地走到了院门口,上了马车。
大哥若是真的回来了……
虞稚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
宋宅。
虞母正在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堂屋内,虞怀和陈深复杂地看着面前一对男女,本应该是欢喜的团聚场景,但是众人却是心情无比沉重。
虞稷苦笑着拉住母亲的手:“孩儿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母亲怎么还哭的这么伤心?”
陈母这会儿也跌跌撞撞赶来了,陈家当初出事,陈深将妻子藏匿乡下,直到最近事态逐渐安稳之后才派人去接,舟车劳顿,一来二去正好今日刚好。
陈母一进来,看见陈婉,当即差点晕过去了!
“婉儿?!你是婉儿?!”
桌前的女子猛然站起身,泪眼朦胧:“娘……”
陈母哭喊着扑了过去抱住人:“我可怜的婉儿啊!!你怎么……你怎么成了这样!”
面前的女子,农妇打扮,原本细嫩的皮肤已经变得干燥粗糙,身量干瘦,面色枯黄。
虞稷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窝深陷, 整个人似是三十出头了已经。
这让两个当娘的如何不哭?
虞母的眼泪就一直没停下来。
两个当爹的明显也不是很好受,只是当下还压抑着,他们也起了身,走到孩子们的面前,沉声道:“好了,不管怎么样,现在都苦尽甘来了……”
“父亲,可是大哥回来了?!”
虞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虞稷和陈婉都震惊的回头。
与此同时,砚台也刚刚下学,一路狂奔过来。
“大哥?!”
虞稚提着裙摆进屋后,视线定在了面前人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虞稷也动了动干燥的唇瓣:“小妹……?”
“大哥!”砚台先一步扑了过去,扑到了虞稷的怀中,虞稷低头,“砚台!”
“你们还活着!”
虞稚眼泪也掉落了下来,又看向一旁的陈婉,哽咽着喊了声:“大嫂……”
陈婉也擦了擦眼泪:“太好了,你大哥日夜惦记你们,没想到……”
砚台抱着虞稷不撒手,虞稚也走到虞稷身边,从小最是疼爱他的兄长伸手将妹妹也揽到了怀中。
全家都哭作一团,情绪一时难以守住。
虞怀眼眶也泛红:“只只和砚台都在,你们现在一回来,咱们家也算是团聚了。”
虞稚收敛了一下情绪,从大哥怀中抬起头来,虞稷也平复了一下。
“这真是意外之喜。”
虞稚鼻头红红的:“大哥受苦了,还有大嫂……”
虞稷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没事的。”
虞稚心酸,说不出别的话来。
“你小妹现在嫁人了,还有了身孕,日子都会变得好起来的。”
虞稷睁大了眼,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了一番妹妹,末了,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只只真是长大了,哥哥竟然错过了你这么多重要的时刻。”
一番话,惹得虞稚又有些心酸想掉泪了。
陈母还是缓不过来,陈父安慰老妻:“好了,两孩子都累了一路了,先吃饭,然后让两人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虞怀也道:“院子都收拾好了,先在我这住下,陈兄,你们也是。”
“好,那就拜托虞兄了。”
“晚点,元舟兄也要来,都一道聚聚。”
虞怀拍了拍长子的肩膀:“你妹夫出发去办事了,可能十日之后才回来,到时候再介绍你们认识。”
虞稷点头,又看了眼妹妹:“好。”
虞稚擦了擦泪:“我今晚也住下。”
虞母自然道好,又给女儿擦了擦眼泪:“只只还怀着孕呢,别太伤心了,都是好事,好事。”
虞稚挤出一个笑来。
饭桌上,气氛渐渐舒缓了一些,虞稷主动问了问当下永安县的局势。
清楚情况之后面色严肃道:“那看来李伯父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这里比外面要好的多,据我所知,除了塞北,蜀州那边的情况也算不上好。”
“蜀州也乱了?!”
虞稷笑了笑:“朝廷无能,北方有安王,可父亲别忘记了,蜀州是吴王的天下,他虽懦弱,可总有一些狼子野心的部下。况且,刘贵妃还在宫中。”
虞稷的话让大家的神经紧绷起来。
“那如今看来,肃州还是一片净土。”
“就是不知,这净土还能守多久。”
虞怀说完,宋宅门外车马狂奔而来。
李元舟急匆匆下了马车,一路大步走入——
他从未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乃至于小厮都震惊住了。
“元舟!”
虞怀震惊起身,李元舟脸色很不好看——
“宫中秘报,陛下他……
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