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筠戴着面纱步入山神殿内室,白衣胜雪,眉目凌厉。
在首位打坐的山神大人满意笑笑,
“终于肯出来啦?哈哈,云丫头,你早该来见我……”
“你只是代坐首位,而我是实实在在的圣女,宋昌吉,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我的名字!”
问筠按照孙瞬所说的人设回怼,宋昌隆呵呵干笑两声,
“我也算是在你小时候抱过你的长辈,如果不论情分,难道圣女是想自己坐在这里?旁人服吗?”
问筠翻了个白眼,“呵呵,若不是你听说了我爹去世,屁颠屁颠地来这里,又假模假样地着急借我爹的名义办祭祀,我怎么不能坐?”
这皆是孙瞬告诉问筠的信息,云梦和想来吃绝户的宋昌吉不和,宋昌吉一来酒坞山庄就广而告之办了这场祭祀,就是为了先一步夺取权力,甚至连云梦的面都没见,丝毫不在意她。
如果不是圣女也要出席祭祀,宋昌吉就要完全无视云梦了。
“就凭你?你去看看,今日来的人都是为了山神大人而来,有人在意你这个小小的圣女吗?这个位置啊,就是摆个样子,就算今天你不来,祭祀我也办得下去。”
“你!我告诉你,有许多人都认得我爹的样子,你冒充的了一时,冒充不了一世的!”
宋昌吉大笑起来,“傻孩子,再怎么不像,借尸还魂,借到我这个老东西身上,怎么也比借到你身上像吧?”
问筠深感娇纵的云梦完全不是宋昌吉的对手,他说的不错,只是,现在宋昌吉的对手并不是云梦,而是外面等待问筠信号的士兵。
这个伪装成山庄的祭坛聚集金银财宝,蛊惑民众,欺男霸女,还那么大胆地建在临近京城的地方,只是教义没有什么造反的内容才存活至今,只是朝廷实在看不下去那么多百姓的钱流入这里,才来围剿。
内室前面一面墙打开,问筠,宋昌吉,戴着面具的孙瞬和在宋昌吉身边的两个面具人,现在都像站在高台上一般,下面就是被带来山神殿的人。
下面已经站满了人,问筠之前住的旅社,因为离京城更近,人已经不算多的,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更多。
她倒想看看这个酒坞山神是靠什么笼络教众的!
问筠在祭祀中的任务很简单,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站着。
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分发给参加祭祀的百姓一碗酒,她站在高台上发现,虔诚地站着的不仅有普通百姓,还有大门口和小二一起收钱的人,还有那些把蒙眼百姓牵来的人,看来不带面具的工作人员地位并不高,像小二平时是个小二,今日也能风光一点。
不过,她没有在下面看到小二,刚才他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众人整齐地端着碗,穿着繁杂服装面饰,看不很清脸的宋昌吉抬起手,众人也举起酒碗,他放下手,众人抬头饮尽,接着纷纷跪拜在地,默然不动。
宋昌吉颇有些自得,他大呼,“冥想!”
令人惊讶的是,他接着就起身离开,离开前还瞪了问筠一眼。
问筠求助孙瞬,“就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祭祀用酒和周边旅舍的酒有很大不同,你,且看吧!”
随着“酒”入腹中消解,安静的人群有了动静。
有人咿咿呀呀地躺在地上,尤其是身体承受力低的老人孩子。
不一会儿,台下躺倒的,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的,癫狂的境地与方才的静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脸上兴奋到扭曲,抢夺着刚才的酒碗舔舐剩余的酒香。
问筠后退一步,像在自言自语,“是我低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