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神医一时急火攻心晕倒了。
夜色中,襄悔趁乱送问筠回到小屋。
她说,“要被发现了吗?”
襄悔给她重新涂上药包扎,“不会的,他快死了。”
他自然指的是姜汤。
“你怎么知道的。”
襄悔静静看着她,她猛地收回手,“你是不是要,杀了他?”
“只要有他在,你一定会被发现的。”
“可是他在这里那么重要,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会小心点的。”
“可是……”
“你再这样可是,我用什么来救你?”
问筠低下头,嗫嚅着说,“谢谢你。”
她看见襄悔包扎伤口的手一顿,他的话萦绕在耳边,
“你还是那么喜欢说谢谢,问筠,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不想欠我的吗?”
问筠被吓到一般收回手,“不,我,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语无伦次,襄悔没再追问,看着她烛火中娇柔的侧脸愣神,有想吻她的冲动。
他猛然打消这个念头,现在这个境况不过是趁人之危。
“问筠,你不用担心,我救你,从不是为了想让你以身相许。”
这是她当时在皇宫中的疑虑,襄悔在回答她,是吧?
现在问筠望着襄悔俊秀的样子,眼神中却总是有数不清的疑虑。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问筠继续说,“自从……自从我入宫,就时刻在看不见的命运中被牵引着走,无论我痛苦还是喜悦,都证实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襄悔,我和你说过,我不信鬼神,可是,”
她喘着气,咬牙说出这些话,
“可是,我没见过比人高贵的神明,却被,凡俗,操控地喘不过来气了。”
“也许,我真的应该顺应它,襄悔,”问筠长舒一口气,说不出来是放松还是放下,
“我早就应该接受你了,我愿意……”
“不需要,你不需要这样。”
问筠十分窘迫,“我又惹你不开心了吗?”
襄悔摇摇头,“你不需要为了恩情,用这种方式报答我。”
她攥紧衣袖,心里一松,愣愣看着他。
“我相信你,可以挣脱所谓的宿命,就像从前我们一路上,你那么张扬热烈,远离一切枷锁。”
说完这些,襄悔告别,“好了,时间太久了,我必须走了。”
问筠看着他离去,自言自语,
“其实我,好像,喜欢你,可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月色朦胧,她躺在床上,抚摸着手中的匕首,这匕首很粗糙,但刀刃磨的尖锐。
这是她为了救晁天薇差点丢命的那把匕首。
问筠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晁天薇,我差点妥协,可惜啊,我总是不如你,我想知道,我在这里孤立无援生命垂危,你还想见到我吗?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无所谓了。”
她握紧匕首,好像能从中汲取到力量。
孙瞬此时刚刚甩掉其他人,他旧伤复发,今日又加新伤,虽然没有危及生命,赶路却慢了。
他猜到酒坞山庄有事情发生,心里想着,要尽快回去,至于什么邪教邪药,总没有人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