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雌性？”
两人正说着话，从树林中窜出一只羽族兽人。
那是只雌性，长着一头耀眼的红发，五官尖细，身材修长，一双翅膀轻盈飞舞。
“小霜小姐。”
老兽人朝她恭敬打了声招呼。
“嗯。”
小霜敷衍地应了声，细长的眸子不住上下打量顾盼，警铃大作。
这雌性可爱漂亮，还有着区别于兽人的柔美，就连她也忍不住多瞧几眼。
“你就是兽神使者？”
怎么想，她始终不能将这只柔弱的雌性与无所不能的兽神使者联系在一起。
听说她有强大的治疗能力，是兽神亲自任命的传话人，更是全星际天赋最高的雌性。
难道...是新闻骗了人？
“使者大人，小霜是我们羽族新一代的唯一雌性，目前住在主城郊区，偶尔会回来探亲。”
老兽人为她解释。
只是隐瞒了其中一部分。
小霜是正经八百的羽族，如无意外，会与金耀结婚，成为新族长。
族里全都默认他们是命定的一对。
顾盼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羽族出现雌性不容易，原以为小霜会成为族长，大家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可看少族长的意思，好似更偏向兽神大人一点，还主动提出将她送上族长之位...
俩尊贵的雌性在场，老兽人不敢多留，悄悄退出。
只剩下顾盼和小霜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就算你是兽神使者，我也不会怕你的。”
小霜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怕我做什么？”
顾盼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等她回话就走了出去。
金耀蹲在树洞里的一个黑暗角落，不发一语。
双翅将他的身子包裹住，从外面看就像一个巨大的蚕茧。
她是兽族，本应该是他仇视的对象。
可是...她跟那些虚伪的兽人又好似并不一样。
想起她二话不说，答应他救治羽族的坚定。
那染了毒的药田，就连羽族也不敢轻易靠近，她却毫不犹豫下去了。
净化毒土，她比谁都努力。
为的，到底是尽快回家，还是帮助他们？
强烈的矛盾感让他脑中空荡荡的，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痛苦地双手抱头，将自己越拢越紧。
“金耀，我来了，小霜！”
树洞外传来雌性的声音。
小霜想起少年的模样，脸上浮现出害羞的神情。
这一次来，她想跟他说，她还有两个月不到就成年了。
从小到大，无论遇上多少雄性的示好，她只想将第一位追随者的位置留给金耀。
到时候，两人结为夫妻，她成为羽族的新族长，为羽族开枝散叶，多生点儿可爱威猛的小金雕。
选出一只最强壮的作为少族长，她就将金耀带到城市里生活，凭借帝国对雌性的补助，他们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小霜对未来有着无限畅想，脸上挂着迷幻的笑容。
“金耀，开门，我是小霜。”
无论怎么敲门，树洞里静悄悄的，无人答应。
“金耀？”
她疑惑地从树洞的缝隙里看去，昏暗的环境中，一只巨大的翅膀正轻轻颤动。
小霜是羽族里万中无一，血统纯正的雌性，哪里被人忽视过？
一股怒气从心头生出，音量升高，拍门的力量也变得粗暴起来。
“金耀，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被人从思考中打断，金耀也发了怒，随手捡起一个东西，用力扔到门上。
“滚！”
小霜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不知好歹的家伙！”
她展开双翅，飞出部落，漫无目的地在飞羽山上徘徊。
天色渐暗，鸟儿的叫唤声慢慢沉了下去。
刚经过一处地块时，她忍不住停滞在半空中。
“那是？”
那是记忆中摩罗草的生长地，她记得在兽潮之战中被毒液毁了，当时父亲带她来看过，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味，还没接近她就走了。
怎么...怎么现在臭气没了，还隐隐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味？
她好奇往下飞去。
当看到恢复了大半的草地时，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
颜色如初的泥土里，有十几棵嫩绿色的小苗子，散发着清香。
“摩罗草被重新繁殖了？”
她想起部落里听到的对话。
说是什么使者大人，重建药田，恢复生机的事。
难道？
她生活在大城市里，那里有着最先进的医疗手段，摩罗草对她而言只是无用的东西。
可这东西只要存在，金耀就不肯跟她离开飞羽山。
离开这讨厌落后的地方。
一想到这，她随手捡了根树枝，极有耐性地将有毒的泥土一一掺入小苗底下。
隔天，顾盼如往常一样来叫醒金耀。
“你怎么了？”
刚打开门，看到雄性的样子，她被吓了一跳。
那张不可一世的俊脸上满是疲惫，两个黑眼眶跟熊猫似的，配上新长出来的胡茬子，就像天桥底的流浪汉似的。
“没事，走吧。”
金耀的眼神躲躲闪闪的，神色复杂。
根据进度，剩下的毒地应该今天就能完全清理干净。
他吹了声口哨，将全部族人聚在一起。
“相信各位听说过使者大人为我们净化摩罗草田的事，你们应该对成果很有兴趣，想知道的跟我来！”
想了一整晚，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心到底想怎样。
可唯一能确定的是，要让羽族人知道顾盼的付出。
“谢谢使者大人，我一起去看看！”
“太激动了，等摩罗草重新长起来，我们羽族就能继续生活下去了！”
“使者大人，谢谢您的付出！”
羽族人倾巢而出，只留下几个照顾幼崽的老兽人驻守原地。
数百人的猛禽同时飞在空中，黑压压一片。
他们默契地跟在金耀和顾盼身后，呈扇形护着两人。
顾盼被金耀抱在怀里，回头朝羽族群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羽族的默契和服从度极高，团结起来，果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小霜隐在人群中，怨恨地看着前方相拥的两人。
当兽群降落，看到焕然一新的药田时，高声欢呼。
他们围着刚长成的小草苗，跪下诉说着自己的信仰。
“感谢使者大人！咱们家的小乐有点发热，正需要摩罗草。”
一名老兽人小心掰下一片嫩叶，喂入怀中幼崽的嘴里。
幼崽凭着本能，嚼着嘴里的嫩叶。
没过多久，人群中发出一声高呼。
“天！小乐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