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阿密海底的夜像块深紫色天鹅绒,11号贴着珊瑚礁游动,潜水服蹭过岩石发出沙沙声。阮文雄的脚蹼在前方划出淡紫色涟漪,查理鹦鹉站在他肩头,喙部的荧光粉不时掉落,在海水中形成断断续续的路标。11号摸了摸防水相机——里面的微型冷冻枪已经上膛,扳机护圈的粉色丝带在幽蓝的海底显得格外醒目。
“目标进入洞穴。”凯伦的声音从耳麦传来,“我在水面待命,需要支援随时开口。”
“保持隐蔽。”11号压低声音,“洞穴壁画有玛雅祭祀图案,和情报里的珊瑚蛇崇拜一致。”
洞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11号的潜水电脑显示水温比表层低5c。他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岩壁——褪色的壁画上,玛雅人正将金币倒入蛇口大开的珊瑚蛇口中,下方用西班牙文刻着“贪者沉海”。
阮文雄突然停住脚步,11号迅速躲进巨型脑珊瑚的阴影里。只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伊莎贝拉的密钥卡,在珊瑚蛇骨图案前晃了晃,石门无声开启,透出冷白色的实验室灯光。11号摸了摸腰间的密钥卡复制品——这是凯伦用3d扫描仪在潜水时偷制的,磁条纹路与原件分毫不差。
“警告,前方珊瑚群检测到神经毒素。”戴安娜的全息投影在潜水镜内显现,“黏液接触皮肤3秒后会穿透角质层,5秒内必须用血清中和。”
11号点头,举起冷冻枪对准通道墙壁。冰晶如蛛网般蔓延,在紫色荧光珊瑚间架起冰桥。他踩在冰面上,听着脚下珊瑚黏液被冻住时的“滋滋”声,想起北海道实验室的低温舱——那里的病毒也是这样被冻结在永恒的睡眠中。
实验室内部比想象中宽敞,金属架上摆满标注“珊瑚基因x-07”的培养皿,中央的巨型玻璃缸里,变异体像漂浮的紫色水母。11号凑近玻璃,看见它们皮肤上的鳞片正随着呼吸开合,每片鳞片边缘都凝结着毒液——和霍克湾的病毒株如出一辙。
“这些变异体是珊瑚和人类的基因融合体。”戴安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愤怒,“阮文雄用非法器官培育,简直是反人类!”
11号摸出血清瓶,防晒喷雾的标签被他撕下,露出里面的紫色液体——这是莉娅从霍克湾病毒株改良而来的解药,瓶身上用记号笔写着“FoR coRAL”。
突然,查理鹦鹉的尖叫声打破寂静。11号迅速转身,看见鸟儿正盯着他腰间的血清瓶,喙部张开露出尖锐的弯钩。他立刻掏出鱼食——里面混着碾碎的镇定剂药片,查理吞下后歪着头晃了晃,尾羽飘落水中,荧光轨迹直指天花板的通风管道。
“聪明的鸟儿。”11号低语,“但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他用冷冻枪固定住通风管道的栅栏,借力攀上高处。通风口内部布满紫色黏液,显然是阮文雄用来释放病毒的通道。11号摸出微型炸弹,设定为定时引爆——这能在撤离时制造混乱。
“11号,伊莎贝拉在地面被盘问了!”凯伦的声音带着杂音,“阮文雄的保镖怀疑她泄露情报!”
“撑住,我还有两分钟。”11号剪断实验室的电力线路,变异体培养缸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的红光。他趁机将血清注入主培养池,紫色黏液突然沸腾,发出类似气泡破裂的“啪啪”声。
“什么人?!”阮文雄的手电筒光束扫来,11号迅速躲到变异体身后。男人的墨镜在红光中泛着诡异的紫光,左耳后的刀疤像条扭曲的珊瑚蛇。
“查理,去看看!”阮文雄挥手,鹦鹉振翅扑来。11号抛出最后一枚鱼食,鸟儿叼住的瞬间,他扣动冷冻枪扳机,冰晶从查理脚下蔓延,将其冻在培养缸边缘。
“你以为冻住我的鹦鹉就能赢?”阮文雄冷笑,“迈阿密的海底藏着上千个这样的实验室,你们根本杀不完!”
“但至少能杀光眼前的。”11号站起身,潜水服上的荧光条纹在红光中格外醒目,“珊瑚蛇的时代该结束了,鱼医先生。”
阮文雄突然按下腰间的遥控器,实验室地板缓缓打开,露出更深的海底洞穴——里面漂浮着上百个冷冻舱,每个舱内都躺着蜷缩的变异体。11号瞳孔骤缩:这规模,比霍克湾的实验室大十倍不止。
“这只是开始。”阮文雄退向密道,“等圣福耳图那的毒花盛开,整个南美都会变成植物的花园,而人类……”
“而人类会把你种在花园里当肥料。”凯伦的破冰斧突然从上方劈下,海水被搅动出巨大漩涡,“抱歉,迟到了——不过砍珊瑚蛇的事,我从来不会缺席。”
阮文雄惊恐地转身,却被11号射出的冰晶缠住脚踝。凯伦趁机夺过他手中的遥控器,随手扔进培养池。变异体们感受到威胁,开始疯狂撞击玻璃缸,紫色黏液顺着裂缝渗出,在地面形成致命的毒池。
“伊莎贝拉,打开通风系统!”11号大喊,“用你的生日密码!”
“!”伊莎贝拉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通风口已开启!”
实验室顶部的风扇开始轰鸣,紫色毒雾被吸入管道,11号趁机将剩余的血清注入所有培养舱。冷冻舱里的变异体在冰晶中渐渐静止,他们的鳞片不再开合,像真正的珊瑚般陷入沉睡。
凯伦踢开阮文雄,破冰斧刃抵住他的咽喉:“这次想怎么死?喂鱼还是喂珊瑚?”
“你们杀了我,圣福耳图那的毒花也会继续生长……”阮文雄喘着气,墨镜滑落露出惊恐的眼睛,“那是比珊瑚蛇更可怕的存在……”
“但我们会先解决你。”11号扯下他的墨镜,镜片映出正在融化的冰晶,像极了哈瓦那海湾的落日,“记住,下次投胎别再碰基因改造——地狱里没有冷冻枪救你。”
实验室外传来警笛声,11号抓起查理鹦鹉——它还被冻在冰块里,尾羽的荧光已经减弱。凯伦踢开密道的碎石:“撤离路线已打通,戴安娜的直升机在北纬25°46'15.7\"西经80°09'39.2\"等我们。”
“先带阮文雄走。”11号扛起男人,“他的加密日志里有圣福耳图那的坐标,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凯伦点头,破冰斧在前方劈开荧光海藻。11号最后望了眼实验室——变异体们在冰狱中沉默,紫色珊瑚在窗外轻轻摇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知道,迈阿密的海底从此多了座墓碑,埋葬着珊瑚蛇的野心。
“下一站,哥伦比亚。”凯伦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说那里的热带雨林里,毒花开得正盛。”
11号摸了摸查理的羽毛,荧光粉沾在指尖,像残留的噩梦。他想起迈阿密街头的涂鸦——珊瑚女神的三叉戟正刺穿珊瑚蛇的头颅,而他们,就是那把三叉戟的执刃人。无论病毒藏在海底还是雨林,总会有光,将黑暗照得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