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大理四爷的女秘书当时也在路虎车上。
她没有下车,关键时刻,是她打电话给了刘灿。
我被海盗一棒子打晕之前,让小南阳放了大理四爷,小南阳照做了。
也许是因为看到我救了风殇一命,又或者是有陆天明担保,刘灿真的没有为难我们。
大理四爷同样再没有采取继续追杀老邱的过激行动。
但是,我们每个人心里似乎都明白,这种事得彻底解决。
而彻底解决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彻底分个胜负。
所谓的彻底,就是一方基本丧失任何反击能力,彻底歇菜趴窝。
不然,双方谁都不放心对方,总感觉对方在积蓄反击的力量。
当然,这是后话。
我醒来时,已是第三天上午。
阿禾在旁边守着我。
病房外面有五个兄弟。
当时的情况,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救风殇,大家基本都懵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我已经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小南阳大喝一声“快送医院”。
所有人疯了一样,七手八脚把我抬到面包车上。
金盾开着车,一路飞驰。
半路上,小南阳向秦韵汇报,说我被打了,昏迷不醒,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
问明情况后,秦韵叹口气说道:“他救了我们大家,我们得感谢他。”
小南阳依旧一脸茫然,问为什么是?
秦韵解释了其中缘由。
小南阳算是第二个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的人。
但他天生性格孤傲,话不是很多,没有对别人讲。
因此,直到我醒来,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依旧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阿禾,看到我醒来,高兴得流下眼泪,一时说不出话。
我笑了笑,问道:“阿禾姐,我睡了多久?”
“从前天半夜到现在,大概有三十多个小时。”
“哦,这一觉睡得可长,。”
“好吓人,还以为你醒不来了,疼不疼?”她看着我问。
“不疼了,谢谢你,阿禾姐,在这守着我。”
“谢啥呀?能醒来就阿弥陀佛了,好几个兄弟都在外面,大家都熬夜轮流守着呢。”
阿禾自从来了秦川科技,就像变了个人,变得非常稳重。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改变得这么快。
她不再胡来,不再到处留情。
她每天都认真做事,认真对待每一个人。
对我也没有那么拘束了。但我能感觉得出来,她心里有我。
她不再表达感情,不再幻想,只是默默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仿佛在守候着一份宁静的感情。
这是我能感觉到的。
不然,她哭什么呢?我想的到底对不对,我也不知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这样,我心里会把她当亲姐一样看待。
阿禾说着,朝外面喊了一声:“兄弟们快进来,老大醒来了。”
刘向阳、蔡明解、白条、张祥,还有海盗几个人嬉笑着进来了。
众人围到我床边,激动得不知所措。
刘向阳高兴地大叫道:“嗨嗨,大哥,你搞啥呢?”
没等我回答,海盗过来抓着我的手,说:“老大,你打我吧,你打我,我愧疚死了。”
我呵呵一笑,说道:“没事,事出有因,不怪你。”
白条说:“老大,到现在我们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到底为什么?”
我叹口气说:“是秦总的意思,说我们不能抓他们,也不能打伤他们,那样会没法收场。”
除了刘向阳,其他人都不知道大理四爷跟刘灿的关系,我说了他们依旧不理解。
“不就一个大理四爷吗?他敢动我们,我们打他合情合理。”白条又说。
我说:“事情牵扯的人很多,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内情后面我会告诉大家的。”
众人听我这样讲,都没有再说什么,我为什么不立刻告诉大伙实情呢?
俗话说,人多嘴杂,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大家都懂的。
沉默一会,我问:“那个柳二炮呢?把他抓住了吗?”
刘向阳说:“大伙只顾你了,没注意,让他跑了。”
“真是太可恶了。”
白条说:“是呀!从来没想过会是他。我们一块儿守大门五年了,多好的兄弟,哎,真是人心难测。”
阿禾在旁边说:“他会不会再去投奔那个四爷?太坏了,我们的事他可是全知道,简直防不胜防。”
“那不会了,大理四爷差点杀了他。”我说。
阿禾道:“为什么又放了?”
“小南阳一出手,让他侥幸逃脱了。”
众人觉得实在惋惜。
因为柳二炮的背叛,王威差点出事,这让阿禾更加怒气难消。
对于背叛者,有时候感觉比敌人还可恶。我能深切地感觉到,每一个兄弟都在咬牙切齿。
这也许就是江湖人非常讲究义气的原因,你不讲义气,起码不能见利忘义。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年代,除了遵守法律,人和人之间讲点义气没什么不好。
于是我安排说:“白条,你注意一下,对柳二炮的惩处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白条默默点头。
我又道:“对我们好的人,我们割肉让他吃;背叛我们的人,我们割他的肉。这就是我们的处事原则。”
众人点头。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护士进来消毒了。
突然,我看到秦瑶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
病房里热闹得不行,护士有点不高兴。
我让阿禾、白条、海盗、张祥回去工作。
阿禾看到秦瑶,在我耳边说:“秦瑶昨天守了一天,到半夜还不走,最后是她爸拉走的。刚才是我给她打了电话。”
阿禾说罢,低着头默默出去了。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肆意弥漫。我半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心里思绪万千。
秦瑶进来了,她的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看上去脸色有些憔悴。
她快步走到床边,眼睛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如释重负似的说了一句:“你终于醒了?”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不难想象这两天她有多煎熬。
“你今天不上学了?”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想笑。
“今天放假。”她说。
“放假,什么假?”我装作奇怪的样子问。
“嗯……老师开会去了,没人上课,就放了。”她犹豫了一会说。
我明白她在说谎,又不是小学生,老师开会学校会放假?
“哦,那太好了,正好来陪我!”
“我不想陪你。”
“为什么?”
“你傻不拉几地陪你很辛苦。”
“谁傻不拉几?”
“就你呀!全世界第一个傻不拉几的人。”
我呵呵一笑,“好吧,傻就傻——你提的什么,不累呀?”
秦瑶这才回过神,她急忙放下保温桶,倒了半碗粥,手中的汤匙轻轻搅动着。
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秀丽的脸庞。
“医生说早上喝粥好。”说着,舀起一勺粥,吹了又吹,递到我嘴边。
我噗嗤一笑,张口吃了。
“你笑什么?”
“有美女喂饭吃,我真想天天睡病床,哈哈!”
“给你,自己吃,又不是手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