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来听听你的想法。
祁同伟心里已经有了数,他知道这个李国务不是善茬,这消息他也早料到了。
沉默了一会,他实在憋不住了,就开始吐槽:“这个李国务是不是想坑我?我帮他儿子擦屁股,结果又搞出事了。
现在要把我调走,这不是明摆着整我吗?这种领导是怎么当的!”
突然,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好像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
沉默了一会,他开口说:“老书记,您也知道,我在汉东一直是鞠躬尽瘁,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次李国务的儿子在京州惹事,我一直在想办法帮忙解决。
他现在这样对我,这不是让我很为难吗?”
祁同伟一开始气呼呼的,但慢慢地,他把火气压了下去,然后跟周强倾诉了一番。
周强听了特别受用,他知道祁同伟在装,但这样的装反而让他觉得挺好。
不管祁同伟是真心的还是装的,他的态度变化让周强挺高兴的。
周强瞅了祁同伟一眼,说道:“同伟,你这样说李国务可不行。
他忙着国家大事,有些事情没发现也是正常的。
一个小问题,别说得那么夸张。
你是怎么想的?关键是要考虑你自己的感受。
毕竟这事得你去处理,其他人都是看热闹的。
你觉得待在汉东怎么样,还是来京城发展更有前途?”
周强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聪明,他清楚祁同伟离不开汉东。
但他说话的态度很自然,好像不管祁同伟怎么想,他都会支持。
其实周强心里早就有了对祁同伟的安排,等祁同伟有了点成绩,他就会适时地收手。
所以现在他的表现更像是在引导祁同伟表态,或者说是给祁同伟一个再次表示忠诚的机会。
祁同伟对此非常敏感,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在说话的时候表现得很自然。
祁同伟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老书记,我就是您的手下。
您心里有数,我就跟着您。
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很多事情看不清楚,没有您那种大局观。
这时候能给我指路的,就只有您了。
所以,希望您能给我指点迷津,别让我走错路。”
祁同伟的回答可以说是满分了。
说实在的,现在的祁同伟就是在表示忠诚,而且诚意十足。
他知道要想往上爬,这种话必须得说。
为了自己的将来,说几句好话根本不算什么。
你不把他当下人,别人也不会把你当主子。
能用几句好听的话换来帮助,这笔买卖太值了。
祁同伟不客气地继续说着。
而在周强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他只关心祁同伟的态度变化。
听了祁同伟的话后,周强自然要给个方向了。
“同伟,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你现在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就直说了。
你继续待在汉东,和育良一起,把这个李天盯紧了。
我在京城布下的局,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了,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是聪明人,又是从政法系统出来的,知道我需要什么。
所以,现在别跟我客气。”
---
京州市,京州市银行的总部大楼里。
李天迈着大步走了进去,门口的大堂经理紧跟其后,满脸堆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她深知这位的来头不小,乃是大陆集团的掌舵人,真正的财富大亨。
坊间关于他的传说数不胜数,他在京州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没人敢轻易议论他的背景。
大伙心里都明白,李天是个大佬级别的人物,大陆集团的大小事务基本都由他说了算,就连王大陆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看看那些经理们的表现就知道了,能在总行大厅当经理的绝非等闲之辈,不论是长相还是办事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
但李天对这些全然不顾,径直朝电梯走去,连眼角都没瞄那位经理一下,仿佛她就像空气一样不存在。
“李总,您这是要办什么事呀?告诉我,我来替您安排。”
这时,经理的声音娇滴滴的,仿佛她不是站在大堂,而是在某个高级场所。
可李天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转身就钻进了电梯,把经理孤零零地晾在了电梯门口。
李天的这番举动对经理来说压根儿没造成什么影响,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恢复了常态。
而李天则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银行行长的办公室。
行长此时正为一堆坏账犯愁呢,突然听到“哐当”一声,有人猛地踹开了门,气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行长可不是吃素的,连李达康的老婆都在他手下做事,在京州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但现在,门被踹成这样,他当然生气了。
可一看是李天,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变得跟刚才的大堂经理一样,满脸谄媚,对李天也是一通奉承。
没办法呀,李天这人太厉害了,他老爸更是了得,是全国闻名的大人物。
想当年赵瑞龙都让他头疼不已,现在这个李天更是让他束手无策。
谁让人家有个好老子呢?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差别就是投胎时的运气,这话虽然刺耳,但却是事实。
他虽然也有后台,但跟眼前这位比起来,那简直是小石头碰大礁石。
所以他很识相,立马就开始讨好起来。
毕竟做人嘛,面上的功夫得做足,其他的都不重要。
李天见到行长也没啰嗦,开口就是一顿猛批:“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欺负我吗?大陆集团的预售只是暂时停了,你怎么就把我们的监管账户给锁了?你以为他们现在占上风了你就想倒戈相向?你以为你是行长就能让我屈服?王大陆拿你没办法,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李天这一开口,火力全开,毫不留情,骂得那叫一个痛快,简直就像是在羞辱行长。
行长一脸委屈,他当然清楚,京州的房产公司预售资金都在这里。
按照规定,这些钱得按照工程进度慢慢解冻。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昨天省经济侦查总队的队长已经警告过他,为了防止金融风险,这些账户必须严格监管,一旦出问题就得彻底调查。
银行要是被经侦查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所以他也很无奈,这种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但只要他做出了这个决定,就说明他已经铁了心。
李天绝不会允许有人再给对手施加压力。
这事对房地产公司来说可不是小事,因为那些钱虽说打着预售的幌子,但实际上都快成了公司的命根子了。
可现在的社会风气,这种事哪能摆到明面上说呢,人情比法律好使多了。
只要有文件撑腰,大家就都装聋作哑,监管也就成了摆设。
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毕竟这些公司可是Gdp的大头,犯点小毛病也没人计较。
李天对这些都不在乎,他眼里只有钱,别的事都不值一提。
这时候,银行行长也摸清楚他的心思了,说话那叫一个圆滑:
“李总,不是我不给您放款,现在资金都被监管着呢。
经济犯罪侦查队都警告过我了,一旦发现违规,他们能把我们京州分行查个底朝天。
我可不敢惹他们,只能按他们说的办,您应该能理解。”
李天一听“经济犯罪侦查队”这几个字,立马明白又是祁同伟在背后使绊子。
祁同伟这一手直接把他们的希望给掐灭了。
经济犯罪侦查队,那可是商人心里的魔咒,对他们来说,那就是阎王爷一般的存在。
相比之下,税务那边儿还能找找漏洞,避税的手段多了去了。
但经济犯罪侦查队可不一样,现在这市场环境复杂得很,谁能保证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真要较起真来,谁也跑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祁同伟当公安厅长的时候能在汉东一手遮天。
平时大家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祁同伟这是要整治他们,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别说一个企业了,就算是银行出了事,祁同伟也能轻松摆平,不留一点儿把柄。
当初没动欧阳靖的银行,那是因为考虑到影响。
那时候祁同伟还指望着李达康能帮他升副省呢。
祁同伟压根儿没把这些事当回事,违规放贷、挪用储户资金这种事,他干的可不少。
不过具体怎么干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事可不是小事,看起来轻描淡写的,实际上能要人命。
祁同伟心里清楚,这位行长心里也明镜似的。
经济犯罪侦查队一来警告,他再有胆子也不敢不当回事。
要是被监管了,他这行长位置肯定保不住;但要是不管不顾,他手下这些人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祁同伟可不是傻子,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的态度明确得很。
但面对李天,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实话实说。
这种大佬之间的较量,他这种级别的根本插不上手。
连祁同伟都不把李天放在眼里,他又怎么会去挑拨离间呢?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严格按照规矩来。
你问我什么,我都实话实说。
这种事情他碰见过很多次了,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所以现在他态度特别强硬,这也算是他的处世之道,必须要有自己的原则。
不然的话,到最后一无所有,那才叫真后悔呢。
李天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更大了。
祁同伟这家伙什么都想插手,要知道这笔钱对后面的计划太重要了。
没了这笔钱,别说计划实施了,就连现在的工作进度都得拖上大半年。
在这个节骨眼上,时间宝贵得跟命一样。
对他来说,这些事情简直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