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棠病了一场后,消瘦了许多,小小的脸上全是五官,显得更精致了。
沈听澜弯下身,抬手拦腰托起她,将她从地上拎起之后又顺势搂入了怀中,让她打横坐在他的腿上。
“我……”孟京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心慌意乱。
她低垂下眼帘低语:“明后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要不就下周五吧。”
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原则。
沈听澜的脸冷了下来:“你觉得呢。”
孟京棠察觉到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多用了几分力道,面目寒颤。
她识趣地改了口径说道:“我觉得……我觉得结婚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还是周一去会比较好。
“你觉得呢?”
沈听澜笑笑:“那就周一上午九点。”
没有任何要缓冲拉扯的意思。
嗯……他有那么着急吗,着急到几天都等不了。
孟京棠不理解,她坐在他腿上低头沉思。
心里想的是:这个男人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吧,该不会是哪方面不行吧。
孟京棠用余光偷瞄了一眼。
看起来也不像啊。
沈听澜的腿微麻,缓缓开口问道:“还要坐多久?”
听起来像是提醒。
孟京棠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打算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没有任何铺垫,孟京棠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这是要……
孟京棠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深埋在他的胸前。
沈听澜一路抱着她径直上了二楼,直奔主卧室,将她安稳地放在了床上。
就在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时候,却看到身前的男人放下她,站在床侧。
还顺手替她盖上了被子。
他这又是……几个意思?
孟京棠茫然地看着站在床侧的男人,欲言又止。
沈听澜看向她问:“想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有。”
沈听澜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所以……他今天是要还是不要啊。
孟京棠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心里乱糟糟的。
有种刀悬在脖子上,迟迟不落下来的凌迟感。
半个小时之后,沈听澜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还是没有好好穿衣服,裹着个浴巾。
他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孟京棠偷偷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又一眼。
身材还不错,长得也还算是上乘,她也不算太吃亏,内心有了片刻的欣慰。
于是她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却听到对方突然开口轻飘飘地来了句:“过来帮我吹头发。”
“嗯?”
孟京棠茫然无措地睁开了眼睛,又翻过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听澜站在洗手台前,举着吹风机,歪着头盯着她看。
孟京棠无奈,嘟嘟囔囔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赤着脚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真麻烦。
没见到哪个男人这么麻烦,还要别人帮忙吹头发。
她又不是保姆。
孟京棠不情不愿地接过沈听澜手中的吹风机,踮着脚,举着双手够了半天。
胳膊都快酸透了。
她不满地表示道:“你可以把头往下低一点吗?”
而对方却像是故意的,像只公鸡般高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孟京棠无奈,只好继续维持一个极艰难的姿势帮他吹头发。
好不容易总算是吹干了。
“好了。”
她将吹风机放回了原处,转身之际却被站在身后的男人一把抱住,搂在了腰间处。
孟京棠发觉,他似乎很喜欢搂她的腰,还喜欢拿指腹在她的腰上来回摩挲。
痒得很。
沈听澜抱着她迟迟没说话,也没松手。
孟京棠忍不住出声问:“怎么了?”
身后的男人将下巴枕在了她的肩上,贴着她的锁骨处,语气慵懒地问道:
“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我去找陆尧了。”
孟京棠犹豫了半天后说了实话。
她去找陆尧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只是她想起宋凝说的那些话,怕沈听澜疑心,又怕他会介意,所以下意识地多了一层顾虑。
男人么,自我领地意识极强,爱不爱是一回事,控制欲又是另一回事。
陆尧看到她在退婚没多久就转投别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沈听澜。
沈听澜依旧懒散地问:“找他做什么?”
孟京棠回答得淡然:“删照片。”
沈听澜又问:“还有呢。”
孟京棠摇了摇头:“没有了。”
沈听澜不说话了,抱着孟京棠的手紧了两三分。
他附在她的耳后:“除了那些被曝光的照片,其他呢?”
“什么?”
孟京棠不清楚他问得「其他」具体指的是什么。
沈听澜咬上了她的耳朵。
“别......”
她想躲,躲不掉。
身后的男人却不肯松口,耳鬓厮磨地低语:“其他还拍了什么?”
孟京棠恍然,原来他想问的是这些。
她再次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除了那些照片,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那些照片是很早之前拍的,久到她都快要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沈听澜又不说话了。
孟京棠再三保证道:“你放心,照片我都已经删掉了。”
“陆尧应该也不会再留有其他的备份,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名门世家,尤其在意名声两个字,做人太太,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且轻松的事情。
显赫的家世背景自然是锦上添花,最重要的是为人清白,身上不要围绕着乱七八糟的丑闻,让人觉得难堪。
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落在沈听澜的耳朵里却像是在替陆尧开脱似的。
他挑了挑眉:“你很了解他?”
孟京棠笃定地点点头:“嗯。”
毕竟在一起了五年的时间,自然是了解的。
沈听澜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转身走向了床边。
孟京棠以为他不相信,疑惑地问:“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