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令仪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方氏怔了下,旋即露出一个气愤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
“春儿只是侯府的一个丫鬟,我却是二婶的亲侄女,论关系远近,怎么看都应该相信我才对,论公道——”
周令仪嗤笑,定定地看着她:“二婶,春儿随口一说,没有任何证据,你就能如此相信,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背着二叔和管家通奸,你会相信吗?”
“放肆!”
方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张脸涨得通红。
耳边传来众人的议论声。
“说起来,周二爷好像真的不在府上呢。”
“是啊,这女人寂寞,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够了,你们都给本夫人闭嘴!”方氏肺都要气炸,手指着众人不停地颤抖,“难道你们没脑子吗,连这种污蔑都听不出来!”
“二婶,你都听不出来,就不要怪别人了。”周令仪冷冷打断。
二人四目相对。
方氏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这时,昌平侯夫人突然出来,狠狠甩了方氏一记耳光。
“呸,亏我还把你当成亲妹妹,今天二郎的事,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嫂嫂——”方氏急忙伸手,却拉了个空。
围观者都不是傻子。
他们能看得出来,方二郎中药和德阳郡主私通一事,或许都是被人暗算。
而罪魁祸首,绝对和国公府二房脱不了关系!
一夜之间,方氏和周淑华的名声臭了。
更为要命的还在后面呢。
赵明兰醒了。
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上有男人掐过的红手印,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婢女眼瞧情况不对,赶紧出来请人,陈院首又急匆匆进去。
众人散去,只剩下温子墨和周淑华等人,还有一个看戏的温既白。
温子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扭头问:“四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温既白目光扫过周令仪的脸,笑了笑说:“三皇兄,只准你来参宴,就不准弟弟来吗?”
又是这熟悉的阴阳怪气!
温子墨莫名想起一个人,就是他的冤种未婚妻,这两人的嘴简直像在一个地方进修过一样。
他心头升起一股无明火:“老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院首可是太医,无兆不能外出,你这样随意带他出来,怕是不妥。”
温既白浑不在意地耸耸肩:“出宫前,我和皇祖母请示过了。”
“怎么可能?”温子墨脱口而出。
皇祖母又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怎么可能恰好同意?
霎时间,怀疑的目光扫过周令仪和温既白。
不知为何,二人明明站得很远,他却莫名觉得十分般配。
这个念头一出现,温子墨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就算不喜欢周令仪,也决不允许她真的勾引别的男人,尤其这人还是他最讨厌的弟弟!
“老四,你没有说实话。”温子墨声音骤然变冷。
温既白敛眸,勾了勾唇角,笑容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三皇兄,若我说,和表妹心有灵犀,你又如何?”
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周淑华心头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涌来。
这里面怎么还有四皇子的事?
难道说,他们联手了?
“老四!”温子墨面沉似水,从牙缝里,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的未婚妻!”
温既白耸耸肩:“是啊,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瞬间打破低沉的气氛。
温子墨从脸红到了脖子,青筋暴起,依稀可以看见一双赤红的眼。
“温既白,她是我的女人!”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他未必喜欢周令仪,但不能忍受自己头上绿油油。
周令仪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心下嘲讽。
男人果然都一样。
不过,温既白并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淡淡地说:“三皇兄,你不是傻子,也不用把别人都当傻子。”
“如今还没坐到那个位置上呢,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着实是令人不齿。”
“你若对表妹不满,倒不如退婚,弟弟来帮你照顾她。”
“你敢!!!”温子墨单手按在佩剑上,两人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空气中自有一股杀气弥漫。
就在这时,陈院首走了出来。
他叹口气说:“端宜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刺激,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赵明兰哭喊的声音,吵着闹着要把方二郎碎尸万段。
好好一场宴席,如今彻底成了闹剧。
周令仪没了看戏的心思,带着夏竹直接打道回府。
她前脚刚走,后脚赵王府就来人,说要彻查此事,还把疯疯癫癫的端宜郡主一起带了回去。
而屋内,又是另一番腥风血雨。
方氏坐在软塌上,感受到身边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头皮发麻。
她试着解释,却没想到昌平侯夫人在她抬头的瞬间,就扇了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方氏难以置信的捂着脸:“乔氏,你到底还有完没完,我敬你是长嫂,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
“你可别忘了,我是国公府的人!”
昌平侯夫人冷笑:“我管你是什么人,我看看你就是个白眼狼,都算计到自己家人头上了,难道我还要好吃好喝供着你吗?”
“我这样是为了谁?”方氏尖叫,“还不是你们说,二郎的婚事一直定不下来,让我帮忙想办法吗?”
“现在办法来了,你们又不乐意!”
昌平侯夫人气炸了,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你要是觉得我们二郎娶不上媳妇,大可以不帮忙,何必来给他下药,现在得罪了端宜郡主,你当赵王府是吃素的吗?”
方氏冷笑:“嫂嫂,别装了。”
“我看你早就猜到我的计划,不过就是想顺水推舟,给自家讨个郡主儿媳,只是没想到踢了铁板罢了!”
昌平侯夫人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总之我不管,二郎身子受损,你当姑姑的必须拿出个章程。”
“倘若他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就拿你女儿周淑华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