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生说话的时候,嘴唇贴在小乔同志的耳边,温热的呼吸从她白嫩的耳垂滑过,好像三四月的春风似的,吹起一抹桃红。
“你年纪轻轻,哪来的火气…”乔书欣小声嘀咕。
陈俊生就笑了:“这话听着真耳熟,小时候下田插秧、割稻,累得腰都快断了,你就跟我说,小孩子哪有腰啊,努力干活,不许偷懒。”
乔书欣闻言不禁掩唇而笑,陈俊生虽然从小就调皮捣蛋,但却最听她的话,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回想起来蛮有意思。
“笑什么?”
陈俊生瞅着她那明媚动人的脸蛋说道:“我现在有腰了,你怎么不叫我努力干活了?”
“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乔同志假装听不懂陈俊生在说些什么,娇俏又亲昵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不过指尖触及肚脐眼位置时,小乔同志蓦然间神色一滞,旋即表情复杂地抬头看向陈俊生。
不是,你,你个混蛋臭小子,火气真的有这么重吗?
陈俊生与欣姨对视一眼,满脸无辜地说:“干嘛…你自己要摸的,占了便宜总不能还想倒打一耙,骂我是混蛋吧?”
“这回不骂你,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外面给你买点清热降火的药…”
小乔同志臊得不行,闪电般收手,找个借口准备跑路,可脚就像原地生根似的不听大脑使唤,手也痒痒的,想再摸摸看…
“乔书欣啊乔书欣,你有疾,你好色,你病得不轻呀。”
小乔同志在内心深处暗暗地唾弃自己。
陈俊生小眼神在她脸上扫视几下,似乎看懂了什么,干脆抓起她那只藏在背后的小手,放回到刚才那位置。
小乔同志咬着嘴唇,“心不甘情不愿”地任由他摆布,水汪汪的眸子里闪着一抹柔光。
就好像遭人胁迫似的。
我见犹怜。
陈俊生不经意间,眼睛都看直了。
小乔同志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紧身羊毛衫,姣好的身材曲线被这身衣衫勾勒的特别迷人,两只扎得很细致的小辫垂在胸前,既俏丽灵动又极具年代美感,白皙嫩滑的脸蛋好像吹弹可破般,楚楚动人还透着傲娇。
“小陈哥哥!”
这时,乔玉洁突然嘭嘭嘭在外面拍门,边拍边喊:“吃饭了,吃饭了。”
“好嘞。”
陈俊生先大声回应,然后抬手捏了捏小乔同志的脸蛋,对她说:“你要不要亲我一口?”
乔书欣犹豫了几秒,抿了抿嘴,很小声的反问:“亲哪儿?”
陈俊生笑了笑,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你懂的”三个字。
“你真的越来越坏了…”乔书欣伸手掐他的腰,然后气呼呼的说:“只能亲一下。”
“哦。”陈俊生轻轻哦了一声。
随即闭上眼睛,靠墙站好,嘴里还嘟囔着一句跟之前在大学后山深处说过的差不多的话:“我准备好了,你亲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乔书欣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坏模样,真想一口咬死他,奈何心里舍不得,只能凑近过去,嘟着小脸把他往死里亲……
……
陈俊生这种性格外向的人,到哪都跟在自己家一样,无拘无束。
饭桌上,不管谁找他搭茬,他都能谈笑风生的接上话题。
无论喝酒还是吃饭,他能喝多少喝多少,能吃几碗吃几碗,既不会怯场,也不会假装自己胃口小,吃上半碗饭就客客气气地说一句“我饱了,大家慢慢吃”,然后像个小孩似的率先离桌。
午饭过后,小乔同志化身小乔老师,辅导妹妹乔玉洁朗读并背诵《三字经》。
陈俊生就坐在欣姨身边当听众。
小乔老师身上总是香香的,陈俊生醉意微醺的状态下,闻着格外舒服。
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学,在一个盛夏的午后,自己趴在桌子上打了会儿瞌睡,同桌轻轻推了推他肩膀说:“俊生,醒醒,醒醒,语文老师来上课了。”
然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泥墙黑瓦,刻着字、划着三八线的破烂木书桌和晒到教室门口的阳光。
不过,现实却是小乔老师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柔声说道:“想睡就去我房间睡会吧,免得在这摇头晃脑的影响我妹学习…”
这话听着也是很耳熟。
以前罗援朝那个铁憨憨就经常接受这样的教育:“罗援朝,你不读书就趴桌上睡觉,别影响陈俊生学习,你不学,陈俊生还要学,他以后能考大学,你只能放牛和修理地球。”
“我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陈俊生忽然对欣姨说道。
乔书欣眸光闪烁,很快就反应过来:“明天就要走吗?”
“下午四点半的票。”陈俊生如实说道。
“这么急啊?”乔书欣很意外,心里头也有点不是滋味。
去你芸姨和瑶姨那好歹都过夜了,怎么到我家就变样了?
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有点事要处理,挺急的。”
陈俊生没有直接告诉欣姨,自己急着走是为了回饶城县兵工厂查看座钟生产进度,顺便见一位故人。
“噢。”乔书欣闷闷地回应,心想你走吧,下次想留在这过夜,我还不批准了。
还有…你以后想碰我,也没门了。
不行…还是留到门吧,我想碰他。
小乔同志心中天人交战,矛盾又纠结。
陈俊生其实看得出来欣姨有那么点小生气的样子,但他也只是轻声细语地哄了哄,然后心坚如铁地按照既定的行程安排,下午四点半就从昌州站踏上了前往饶城县的列车。
“你对小陈这孩子怎么看?”
夜里,乔书记靠在床头看书时,忽然转头向身旁的爱人问了一句。
杨雪同志想了想,说:“模样好,有上进心,能力也很强,往后若是没有行差踏错的话,会比咱家这四个儿都更有出息。”
“不过,他做事不计后果,为人处世太过刚硬,做生意又时常剑走偏锋,以后不论经商还是从政,只怕都很难长远。”杨雪话锋一转道。
说罢,她又想听听老乔的意见:“你觉得呢?”
“多虑了。”
乔兴国笑了笑,说:“他为人刚硬,是为了搏命,剑走偏锋,是敢闯敢拼,不然的话,饶城县的那片天和毛家湾的山沟沟,会困他一辈子。”
杨雪同志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普通的农村青年,想要吃饱饭就已经很不容易,想要改变命运,简直难如登天。
陈俊生的大学名额被人顶替,倘若听天由命,不拼不搏,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乔书记边翻书边说:“慈悲若没有智慧和勇猛,善良若没有边界和锋芒,所到之处也是百鬼缠身。”
“小陈这孩子,继承了他父亲的智慧,却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磨砺出了自己的边界和锋芒,以后若是从政的话,我不如他。”乔兴国说道。
杨雪同志眸子一缩,老乔是何等清高和骄傲的人啊,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有多么地看好陈俊生的前程和未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