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雨哥儿就没有继续回去学习了,冯绣娘允了他半天假,雨哥儿高高兴兴的在铺子里帮忙卖饮子。
“哥夫,这绿豆汤最好卖,都见底了。”雨哥儿兴奋的跟林彦报备着,酸梅汤和紫苏饮还剩小半,估摸着等到收摊也能卖完。
林彦心里有了底,明天他就准备一桶绿豆汤半桶酸梅汤半桶紫苏饮。
“雨哥儿,那你在这看着,我跟你哥去买点鱼。”既然打算明天做酸菜鱼,今天就买点草鱼养在桶里。
俩人来到北街,看了几个鱼摊,草鱼都只有一两条。走到最后一个摊位亦是如此,林彦只能试着询问摊贩,“老板,你这草鱼还有多的吗?”
“有啊,你要多少?”
“我想要五条,中等大小。”明天肉沫豆腐就不做了,改成酸菜鱼。
“小哥儿急要吗?我这鱼是自家鱼塘养的,今个儿都卖差不多了,你要五条我得回去捞。”
这正好啊,林彦本来就担心明早买不到才现在来买,“老板,我不急,你看能不能明早帮我送到南街的豆香斋。就在路口进去第四家。”
“嗳,成,我明天指定送到。”
林彦给了十文钱的定钱,俩人又去买做饮子的材料。这回要多买点了,买个能做几天的,就不用天天跑了。
“彦哥儿,顺路去叫大夫把把脉可好?”赵时云提议道。
“为何?”林彦一脸不解。
“离上次把脉已过了月余,再去看看也好。”
反正离医馆也不远,林彦想想便同意了。
诊脉的还是上次那个老大夫,他抚着胡子细细的探了一会,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又移了一点位置继续探脉。
林彦紧张的咽了口水,不知这大夫诊到什么了,表情这么凝重。老大夫停下手,抬头看了看两人,微微叹了口气,“这位夫郎,怀的是双生,只是……”
俩人听到双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听到大夫的“只是”,心一下慢了半拍。
“大夫,您直说便是。”赵时云急急的说道。
“方才诊脉,这滑数强烈,《脉经》有云,“双胎者,脉来滑疾,按之应手”,你这双生,我细细诊过,发现时而剧烈时而微弱,据我判断,这其中有一胎比较应是比较虚弱,所以上次没有诊出来。”老大夫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脉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太虚弱的话,怕是不妙啊,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现在先开点保胎药给你们,回去按时吃药,还要不定时复诊,以观后效。”
“知道了,谢谢大夫。”林彦不知道自己该什么反应,气若游丝的谢过大夫,便起身到大堂中等待。
赵时云拿了药,记下大夫的叮嘱,回来便见林彦望着门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时云拉过他的手,没说什么别的,“彦哥儿,我们回去吧。”
林彦点点头,满腹心事的跟着赵时云回了铺子。
*
“回来了,累了吗?雨哥儿怎么也一起回来了?”李月眉刚好从地里回来,撞见家里的驴车正好停在门口。
林彦拿着药正好下来,闻言刚想把药藏到身后,却已然来不及。
“怎么还拿了药回来?谁生病了。”李月眉担忧的问道。
“阿么,我们进去说吧。”
“好,好,你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水。”
一家人坐在院中,齐齐看着桌上的药包,林彦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今天我和时云哥去找大夫诊脉,大夫说我怀的是双生,没什么问题,只是开了点药给我回来安胎。”
赵时云看了一眼林彦,没有拆穿他的话。
李月眉惊喜的眼睛都亮了,“双生?真的吗?”说完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赵家几世修来的福分。”
赵启铭也激动坏了,“好,好,好啊。”他不知如何表达,只一味的说着好。
雨哥儿更甚,站起来绕着林彦左看右看,“哇,哥夫,也就是说你现在肚子里有两个小侄子吗?太好了。”
林彦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一家人陷在激动的情绪里,没有发觉,除了一直盯着他的赵时云。
李月眉突然想起什么,干嘛起身朝堂屋走去,“得去给老祖宗上柱香,保佑彦哥儿一切平安。”
“阿么,我也要上香。”雨哥儿跟上。
“好,你也一起。”
林彦朝着她俩说道:“阿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
“行,你去吧,晚饭我来做就成。”
回到房中,林彦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赵时云心疼的拉着他坐在床边,默默给他擦泪。
“彦哥儿,别想太多,大夫不也说了吗,不要太担心。”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林彦有喜已来情绪并没有太大波动,除了今日。“时云哥,我们先不跟阿爹阿么说,反正大夫让我们时不时去复诊,说不定吃药以后能有所改善,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了。”
“好,我不说。我今天拿药的时候问过大夫,大夫说要多吃肉补补,还有红枣,鸡蛋也要多吃,不要太过操劳,也不要忧思过重。”
林彦哽咽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有太过操劳,吃的也好,家里人对他很好,有喜已来都没有让他洗过衣服下过地,只除了去铺子忙碌,做晚饭,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根本不累。
“前期能休息就休息,多吃。到月份大了,就多走动走动,利于生产。”赵时云把今天问到的都一一交代给林彦。
林彦靠着他的肩膀,眨了眨有点酸痛的眼睛,一时思绪乱飞,一下子想到孩子没保住,一下子想到孩子出生了体弱多病,有点害怕的握紧赵时云的手。
“彦哥儿,别瞎想,有我在呢,不怕,啊。”赵时云双手环抱住林彦,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不许想那么多,累了就好好休息,你看你,眼睛都红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阿么该问了。”
林彦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双手抱住赵时云,把脸埋在他怀里。“我知道,我就是发泄一下,一下下就好。”
赵时云低低叹了口气,右手抚着林彦的头发,就这么陪着他,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除了林彦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