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你!你是怎样找到我家的?”张蕊满脸惊喜,拉着沈瑶光的手不放,将她朝院子里引。她看着后面跟着的几人,疑惑的问道:“她们是?”
雨春和雨雪朝她福了一礼,“见过张姑娘,奴婢们是姑娘侍女。”
以往她见到的只有翠翠一人,于是下意识的问道:“翠翠呢?”
“在家呢。”沈瑶光笑道,“快先带我去拜访婶婶,咱们姐妹再好好说说话。”
张蕊点点,带着她前往正厅,边走边问道:“最近你都去哪儿了,好久没见你了。”
“跟我大姐姐去观里住了一段时间,也是这几天才回来呢。”
“观里?”张蕊疑惑地看向她。
“嗯,待会儿与你说。”沈瑶光见到了正房,便止住了她的话头。
待她们进了客厅,张蕊的母亲杨氏抱着张蕊的四岁幼弟,面带微笑地望向她们,“贵客临门,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沈瑶光朝她福了一礼,“婶婶安好,突然造访,我冒昧打扰啦,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敬意。”她话一说完,雨春雨雪便将手中的礼盒放置在了杨氏身边的案几上。
杨氏轻扫了一眼,文房四宝一套,半匹苏杭素绢,正是实用的很。笑容更多了起来,“这如何使得,太破费了,快快请坐。小蕊,还不快快上茶,这孩子总是傻愣愣的。”
“婶婶不必客气,我与小蕊去屋里说会儿话,您先忙。”
一旁的小蕊也开口道:“娘,我带瑶瑶回我屋了。”说着便拉着沈瑶光离开了客厅。
杨氏瞧着他们离开,手里摸了摸素娟,呢喃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认识的这样人物?”
沈瑶光随张蕊来到了西厢房,雨春雨雪则在门外等候。
她看着房间里的绣架,说道:“你这绣活生意咋样?”
“还行吧,勉强够。”张蕊回着话,又给她倒了杯茶。
“以往你都是在书铺递话,怎的突然上门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张蕊好奇地望向她。
沈瑶光回到桌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不是快两个月未见想你们了嘛。”
张蕊瞥了她一眼,笑道:“惯会嘴甜。”
沈瑶光嘿嘿一笑,又道:“你最近与梅音见过吗?”
“没有呢,这不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最近天天在家做绣活呢。”张蕊说完又望向她,疑惑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上次听翠翠说她母亲想要为她选门亲事,就写信想问问情况,一直未见回信。”
“你将信寄到了她表哥处?”
“嗯。”
沈瑶光微微颔首。梅音的表哥方听远,是她姨娘的表兄家的儿子,今年八月中了举人后,便直接从永平府过来准备参加明年春闱。
因是举人,去拜访陈员外郎的时候还特地的见了见,觉得他颇有才气,是个可塑之才,便有了往来。
也因为这个表兄,梅音在家的日子好过了点,月例少了些克扣。
她们一处玩的时候与她表兄也见过,有时候为了与她传信方便些,免得被她嫡母说嘴,便将联系定在了她表哥住处。
“那不应该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梅音那嫡母一直都不安好心,怎会有那样的恶妇人。”张蕊说完,叹了口气,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她表哥住处瞧瞧?”
“嗯,我正有此意。只是会耽误你手上的活吗?”
“没事,就半天功夫耽误不了多少,还是梅音的事情比较重要。”
她们商量完,便去找了杨氏,编了个要去绣坊看花样的理由就一起出了门。
张蕊坐在马车里望着沈瑶光,上下打量了好半天,就在沈瑶光快要忍不住笑时,她开口了,“原先只以为你家境比我们好些,没想到这么好。”
“这话怎么说?”沈瑶光好奇问道。
“能有三个婢女伺候,且看着都不俗,连那个赶马小哥身上的气质放在人堆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我这还不是沾了我大姐姐的光,那外头三个人都是大姐姐的人。”说完,她靠近张蕊,悄悄在她耳边小声道:“他们啊都是监视我的。”
“啊?”张蕊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她,声音也不自觉的小了些,“为什么要监视你?难道对你有歹心?”
“这倒不是,大概又受伤吧。”沈瑶光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种感觉,就是大姐姐将她划入了自己的领地,不想有超出掌控的事情。
这种感觉至少目前没觉得有任何不适,毕竟她向来坦荡。
如果让她感到不自由了,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啊?你受伤了?”
“嗯,今天能出来还是求了大姐姐好久,才被放了出来,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
“哪里受了伤?我看看?”张蕊一脸担心的看向她。
“没事,就左肩被熊给抓伤了。”
沈瑶光说的轻描淡写,听在张蕊耳边就觉得惊心动魄了,她吃惊地看向她,“熊?天啦,你都经历了什么?”
“意外,意外。”沈瑶光不欲多说让她担心,却被张蕊拉着手追问,“什么样的意外能让你遇见熊?快说,不许瞒着我。”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摇了。”
马车里小姐妹说着话,却不知陆瑾与沈瑶钰两人又差点打了起来。
陆瑾怒气冲冲的踢开书房的门,朝着沈瑶钰冷声道:“你这个小人,张文韶是不是你调走的?”
沈瑶钰端坐在书安前,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你对他赞许有加,这不是刚好可以试练试练。”
“哼,卑鄙。”
陆瑾刚得知张文韶接到赴浙江核查布政使司官员档案的差事,他便觉得可疑,走马上任还不到二年哪有资格出外差,且核查官员档案看似平常,这里面门道却深的很,搞不好命都没了。
想到这里,他怒拍书桌,愤声道:“你这是想要他的命。”
面对剑拔弩张的陆瑾,沈瑶钰依旧神色平静,“生死有命,如果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只能说虚有其表了。”
陆瑾冷笑一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出一个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哼,我这里还有好几个备选,我就不信,你能将所有人都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