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随人愿,国师看出他的意图,出言阻止他的异想天开,都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现在想下船为时已晚,“你要考虑好跨出这道门的后果,想好了再做决定。”此话是威胁也是提醒。
简短的两句话,制止了夜思靖往外退的动作,将屁股定住,双手在两侧支撑,怂怂的抬起头,望向国师乌黑的兜帽,回话:“我自然是不会跑的,不会忘记约定。”讨好的笑了笑,就是不敢直视国师的脸,生怕看见全貌被灭口。
见此情景,国师难得第一次沉默了,虽说废物好用,太废了反而让人看了生气,没啥助力还可能拖后腿,脑海里开始比对几个皇子,不是过于精明就是志不在此,整天想着养老的,思来想去发现只有夜思靖一个勉强能用的,有野心还是个蠢蛋。
半天国师妥协了,心下叹气,“我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你父亲早在几年前就病重去世了,他将皇位传给太子,只是人选不合我意,我将他的尸体施法放置在这里,我比较欣赏你,你应该会比你父亲识相吧。”
国师看向夜思靖的眼神似是期待,目光之中仿佛充满了欣赏,可惜夜思靖还是不敢看他的脸,眼睛都不带往下滑一厘米,他的做戏做给了瞎子看,有些无趣了。
对于国师的叙述,夜思靖心里面半信半疑,以他的智商是万不可能猜出的,他要是有能力也不至于都快十八了,没一家大臣看的上他,想站他队的,至今别说正妃了,连侧妃都没有,倒是有些官职不算大的想与他结亲,可惜他自视甚高看不上。甚至他几个兄弟都不屑于针对他。
就算他心里怎么怀疑,也不能摆在明面上,他虽然蠢但是不至于是智障,面上依然狗腿样,骂了几句先帝,开始投诚,“我这人虽然脑子比不上大人,但是足够有眼色,保准大人让我往东决不往西。”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国师惊奇,还算有点用,起码听话对自己有一定的认知,“今天你先回去,我会以先帝的名义把皇位传给你,你要注意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交代完这些国师就让夜思靖退下,自己默默的走到床边,掀开帘子,嘲讽的勾起嘴角,开始对着一具发青的尸体自言自语,“老东西,你不给我的,你儿子会给,不是人人都向你一样有骨气,脊梁骨天生就弯的大有人在,有些事情你不做有的是人抢着做,你们人类短短几十载,我熬死你轻而易举,不过你也是第一个让我看走眼的人,潜伏二十年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望着那双带着遗憾的眼睛说完这些话,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眼皮,合上眼,尸体也在这一瞬间恢复到刚死的状态,也许此时触碰还会有少许温度,灵魂可能早已投胎了。
夜思靖坐在马车上,才堪堪把那股阴冷之气压下去,身体逐渐回暖,有些后悔自己上了贼船,现在小命都得提在裤腰上,之前有胆子谋反还不是被摆了一道,信直接交到了太子手上,要是没有国师,太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死他。等诏书传出去,他先给自己订口棺材把自己埋好,国师解决了再找人把自己刨出来,不过这也是异想天开。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使在路上,驾车的管家听着一阵阵叹气声,心脏也跟着惊颤,手下的绳索都差点握不住,心里思索着今晚王爷要杀几个人,自己往哪里躲比较合适,也暗暗猜测王爷进宫的目的,要是要被砍头了,也好做打算。
“管家,先不回府了,去别庄,我休息两天,多派几个护卫。”夜思靖无精打采,虚虚的瘫在椅子上,吩咐完仿佛耗尽了气力,闭目养神去了,打的就是一个逃避姿态。
“是,王爷。”
管家心里揣测不安,手心里开始冒汗,随便打发了一个随行小厮回去传话,便开始考虑保全自己的方法,他在王府这几年,每天都要小心翼翼过活,讨好阴晴不定的主子,赏钱没有多少,挨的打倒是细数不了,他清理的尸体都比他口袋里的银钱多。
想到这他心酸不已,默默的轻抽了几鞭马,动作都不能过大,那力度只能给马挠痒痒,要是让车里的人坐的不舒服,他现在就能见阎王。
一路上夜思靖将车窗关的严严实实,头皮紧绷地贴着车壁,仅靠门帘时不时带进来的风舒缓热气,也不敢乱动,眼睛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保证自己能在有偷袭时迅速卧倒。
至于他所担心的太子一行人,根本不会派人来刺杀夜思靖,就算是一早得到夜思靖入宫的消息,也以为是自己送的谋反信被皇帝看到了,是要处罚夜思靖,还在嘲笑着夜思靖废物,却不知道皇帝早已死去。而他们埋伏在皇宫附近的探子也被国师暂时迷惑,不知道夜思靖毫发无伤的离开宫往别庄去了。
暗中监视夜思靖的国师看见他们马车行使的方向,眼皮子一跳,再看见小厮去王府调派人马,直接心梗,自己为他打的掩护全都白费,他这不是明晃晃的喊太子来杀他吗?人型智障也不过如此,几千年来头一个。
国师开始怀疑夜思靖是不是老皇帝的种,他是半点没遗传到爹妈的智商,全给点在健康上去了,为此他调动了自己仅剩的龙气占卜了一下,确定了血缘关系,放弃了再次掩盖行踪的想法,生死有命,看夜静修的造化,这一世不行,他再等几百年,也好过被这废物气死,还希望太子下手狠一点。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几个时辰,天逐渐泛黄,在距离别庄一里时,与赶来的护卫回合,车里的夜思靖早睡了过去,躺在地上稍显安详,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鼾声。
最后夜思靖是被饿醒的,他就吃了个午膳,早就顶不住了,此时大部队也才到达别庄。他稍微掀开门帘观察外面情况,先打量了四周,又将目光移到近处,映入眼帘的是愁眉苦脸的管家,他当即就不乐意了。斥责:“既然到了怎么不喊我,不知道在外面多危险,要是有刺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