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
暴君在看奏折。
池早悄悄地进去,偷偷瞄了一眼暴君,乖巧地在暴君跟前跪下:“陛下。”
暴君眼都没抬:“起来吧。”
池早眼里很有活,主动上前给暴君研磨。
暴君继续专注地盯着奏折。
【江怀瑾说朕的毒有延缓的迹象,这事跟这女人有关系吗。】
池早研磨的手一顿。
暴君敏锐的抬眼:“怎么了。”
池早咧嘴笑笑:“没事,嫔妾只是研磨研的手累了。”
暴君蹙下眉:“既然累了就放下。”
池早讶异地挑下眉。
这个暴君这么有人性呢?
池早哦了一声,揉了揉手腕,等了一会儿才问暴君:“陛下,您唤嫔妾来有事?”
暴君放下奏折,抬手对着池早招了招手:“过来。”
池早:“......”
这一幕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好像,好像她从前喂狗粮招呼小白的样子。
不不不,她才不是狗。
池早犹豫了下,慢吞吞地挪着走到了暴君的身边。
“陛下......”
没等池早开口暴君先动手了。
暴君啧了一声,一把扯过池早,将人揽进怀中。
池早:“!!!”
【竟然没有反应。】
什么反应?
暴君不动声色地拉近与池早的距离,纤细的手指捏着池早的下巴,轻轻挑起,端详着她的目光带着审视。
暴君的目光灼热,让池早忍不住别过头。
但被暴君强硬地重新调转回面对他。
池早:“......”
吗的!
你究竟想干什么!
池早手抵在暴君的胸前,努力挤出一抹笑:“陛下,您弄疼嫔妾了。”
暴君眼睑低垂,眼里闪过一缕暗芒,将池早松开了。
池早手赶紧摸了摸下巴。
还好,刚刚被暴君捏的,她都感觉自己的下额骨要被他捏碎了。
暴君还是暴君,下手都没有轻重。
呸!狗男人!
暴君重新坐了回去,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池早偷偷朝暴君呸了一口,然后又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守着暴君了。
大殿安静如鸡,静的能听见池早自己的呼吸声。
窗外忽然响起蝉鸣声,微风轻轻拂过池早的脸颊,惬意地让池早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欲睡。
暴君突然出声:“池贵人从前一直在冷萃宫待着?”
池早恍然惊醒,听到暴君的话点点头。
暴君又继续问:“关于朕的病你怎么看。”
池早:“?”
她能怎么看?
暴君斜眼瞧着池早:“你先前不是说你能治好朕的病。”
池早点头。
暴君勾唇:“那你跟在朕的身边这么久,朕怎么从来没见你替朕治过病。”
池早心猛地一跳,双膝着地跪下,张嘴就来:“陛下,您这话就冤枉嫔妾了,嫔妾对陛下的病一直尽心尽力,从不曾懈怠啊!”
暴君挑眉:“池贵人这套话术瞧着用的倒是挺熟稔。”
池早,这个暴君不好糊弄啊。
“朕不喜欢有人欺骗朕。”暴君冷睨着池早,语气也冷冰冰的。
四目相对。
池早心里权衡一二,最终撕去伪装。
“陛下您觉得您得的是什么病?”池早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暴君。
暴君打量了一会儿池早才道:“江怀瑾说朕是中毒。”
“那您觉得您是中毒吗?”池早平静的问。
暴君右手撑着脸:“两者都有吧。”
池早点点头:“或许您的确中了毒,但是陛下您变换的这个病不是中毒,应该是由什么情景导致的产生的逃避型人格。”
暴君:“人格?”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都是您,只是他们会不同时间出现,性子也不同。”
池早简单的将两个暴君所做的事列举给暴君听。
暴君听着那些事,偶尔脸色黑沉,偶尔扭曲。
这些事没人跟他说。
常胜和李姑姑虽然知道他的病,但是他是皇帝,皇帝的事他们不敢多过问。
江怀瑾倒是敢跟他说,但是他不常在宫里,一般只有他的身子出了很大的问题,常胜才会派人去联系江怀瑾。
他醒来都会整理这段时间那两个他做的事。
一个弑杀,杀就杀了,问题不大。
另一个聪明,处理朝政之事倒是与他差不多。
两人所行之事无大过,他也就没细问。
结果他从池早的嘴里听到了什么?
弑杀的成了吃货。
聪明的是个自恋狂。
这些词还是池早告诉他的,形容的倒是贴切。
池早将暴君心里想的听的一清二楚。
按理说,人格分裂症分裂出来的人格都是主人格心里最渴望的。
吃货和自恋也是主人格的性格,但是看暴君这个样子,好像这两个性格都不属于他。
难道是压抑的很了?
“你说那个吃货知道隐情?”暴君双眼微眯,不动声色就透出危险的气息。
池早停顿下,强压着唇瓣:“小陛下好像一直在找些什么东西。”
“小陛下说话语言简练,从前嘴里只念叨一个香字,后来小陛下带着嫔妾到了延禧宫,在那边发现了南乌特有的花,曼陀罗。”
池早抬起头:“此花有剧毒。”
暴君手指敲打着扶手:“南乌......”
“那花有结果了吗。”暴君沉思片刻问。
池早摇摇头。
“哦。”暴君颔首盯着池早,然后启唇:“朕饿了。”
池早愣住了:“啊?”
暴君只是凉凉地扫了一眼池早。
池早立马低下头:“嫔妾现在就去做。”
暴君淡淡的嗯了声。
池早刚迈出重华宫的门槛,重华宫的门就被重重关上。
她偏头看了眼门,一阵灰落下。
*
内殿。
池早离开后,两道黑影落下。
江怀瑾和秦九纷纷朝着暴君行礼。
暴君斜坐着:“你们怎么看。”
江怀瑾拱手:“那花我知道,师兄你发现这花后第一时间就交给了我。”
暴君微掀眼皮:“跟朕的毒有关联吗。”
江怀瑾点点头:“有点。”
“师兄你中的毒是混毒,我提取了毒素,确实发现在您的体内发现了这个毒,但是只是一小部分,对解毒没有半点用处。”
暴君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秦九。
秦九:“陛下,延禧宫从无人居住,也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继续查。”暴君眉眼沉下,冷冽道:“沈全怎么样了。”
秦九顿了顿,仰起头看向暴君:“陛下,沈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