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苑,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还是说你只是喜欢还达不到爱我的程度?”
倘若之前他只是抱怨郑文苑不够爱他,这会他开始深思,郑文苑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细细想来,郑文苑只说过喜欢他,从来没说过……爱他。
沈砚南的目光不容错过的看着郑文苑,希望从她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真诚与肯定。
郑文苑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喜欢沈砚南是毋庸置疑的,可爱他几分,她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
她的爱一直都有保留,两人之间,沈砚南一向比她付出的多,她一直是那个被呵护、被追捧的人。
沈砚南见她久久不说话,眼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渐渐熄灭。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砚南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落寞。
他转身缓缓向门口走去,轻轻拉开门,外面艳阳高照,他却觉得周身被一层刺骨的寒意包裹。
郑文苑回过神来,慌忙大喊:“沈砚南,你别走!我是爱你的。”
她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沈砚南的胳膊,指甲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
“郑文苑,你为什么对我的回应总要犹豫?”
沈砚南没有回头,轻轻甩开郑文苑的手,继续往门外。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是无坚不摧的铠甲。
难道郑文苑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软肋吗?
他一次次的被她伤害,也会疼,心也会出现裂痕。
郑文苑趴在门边,焦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你回来,我们话还没讲完呢。”
沈砚南今天都叫了她好几次全名了。
自从相识以来,他从来都是叫她‘苑苑’,沈砚南叫她全名时,像是两人隔着一层,冷漠又疏离,郑文苑听得很不舒服。
沈砚南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暂时不需要见面了。”
今天本来还要和郑文苑说他毕业分配工作的事。
之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选择去那里,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不仅为了证明给别人看,也为了证明给郑文苑瞧瞧,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一冷静,直到这个学期快结束,沈砚南都没来看过她一次。
郑文苑有点慌了,她不敢打电话到沈砚南家里。
于是,从家里装了一些郑母做的点心去看望齐老爷子夫妻,旁敲侧击的打听沈砚南的事。
方秀芹还以为郑文苑担心沈砚南,和她一通抱怨,“砚南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他都没和家里人商量,就报名去了边境。
现在边境局势紧张,摩擦不断,条件又艰苦。
虽说立功机会多,可那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啊!”
方秀芹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她轻轻拍了拍郑文苑的手,叹气道:“苑苑,真是难为你了。
眼看着你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砚南却做了这样的选择。
以后啊,怕是要辛苦你一个人留守后方,和他两地分居,聚少离多,我们都对不住你。”
八零年,猴子国得到了大熊国的武器和物质支持,便在华国边境开枪,轰炸边民的住所,这让很多无辜百姓流离失所,还有不少人因此丧命。
这几年,双方你来我往小规模战斗不断,军人流血牺牲在所难免。
郑文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有些愧疚。
沈砚南会这么着急去边境,家庭因素固然是一方面,而他们那次激烈的争吵,无疑也在他心里种下了决绝的种子,成了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一大诱因。
这次过来,齐老爷子夫妻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亲切,这让郑文苑意识到,沈砚南的父母并没有 ‘卖儿求荣’的打算。
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太片面了。
六月底,清大宿舍楼后续的设计变更,罗书记便全权委托郑文苑跟踪负责,因为上面有意要调他去鹏城了。
为了培养适应经济特区发展需要的各类专业人才,为鹏城乃至全国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提供智力支持。
鹏城市委领导表示:“当掉裤子也要把鹏城大学建起来!”
因此,上面领导决定派遣罗书记筹办鹏城大学,出任该校党委副书记兼第一副校长。
罗书记现在开始已经在把手头上的工作,慢慢交接给别的同事。
一考完试,郑文苑便开始梳理宿舍楼施工中遇到的问题,调整和优化施工图。
夜深人静时,会忍不住思念沈砚南,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人回不来,信都不写一封,是真的忙,还是在赌气,想晾晾她,又或者觉得她太冷血,想和她慢慢断了……
郑文苑越想越烦,常常彻夜难眠,白天又要忙着宿舍楼那一摊子事,家里的人一概没有心情理会。
一个没注意,就出了大事。
“你个老不羞的,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竟然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别的女人,你要不要脸呀。”
郑文苑下午一踏进院门就听见郑母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戳着郑父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不要污蔑我,我没有。”
郑父脸色涨红,神情带着一丝慌张,摆手否认。
“你还狡辩,我亲眼看着你拿了一把钱给小燕,还摸了她的手。”
郑母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
回想起下午买菜回来的场景,她就怒不可遏。
当时,她远远瞧见郑父和小燕在角落里,两人的姿态鬼鬼祟祟,动作十分可疑。
她顿觉事情不对,便蹑手蹑脚地靠近,想看个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把她肺都气炸了。
只见她的丈夫,平日里看似老实巴交的郑父,竟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足有十多块,不由分说地塞到小燕手里。
而小燕,这个平日里她视作员工兼妹妹般信任的人,嘴上假惺惺地说着 “不要”,那手却紧紧攥着钱,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还顺势将郑父的手指也一并握住,脸上带着两分感激,三分可怜,四分勾引。
而她的丈夫一脸愚蠢,笑的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