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茵抓起床上的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塞进桶里,锁好门,掩面落荒而逃。
她想,她以后都没法好好正视这个小屋了。
来到小河边,用洗衣粉和肥皂搓洗了一个多小时,她才算放过自己。
提着大包小包范老爷子和甘氏给她准备的东西,她告别了他们。
从公交车上下来,郑文茵一眼便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越野车。
熟悉又引人注目。
车门打开,一道修长的人影从里面跳下来。
他步履从容,高大挺拔,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星星在闪耀。
郑文茵看着他走近,在他动人的轮廓下,城市似乎都变得静谧起来,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
额头突然被弹了一下,“傻站着干嘛?提这么多东西不累吗?”
手上一轻,所有的袋子都被周洵提在了手里。
“还好啦,我二舅送我上的车。”
也就刚刚累几分钟。
“你怎么来这儿啦?这里这么多人。”
车站人来人往,保不齐就碰到认识的人。
周洵提着东西配合着郑文茵的步伐,“你毕竟做过我的联络员,我们私下有点接触,也能说的过去。”
他走到车后面,把东西放在后备箱,又绕到副驾驶,左手打开车门并稳住,右手护住车门上沿,示意郑文茵进去。
待她安全落座后,车门被缓缓关上。
郑文茵被他贴心的动作触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欣赏崇拜的男人把自己当上司小心对待,相信没几个女人能够抗拒的了这种魅力。
周洵上车启动车子,对着她微微一笑,“我们回家。”
郑文茵也笑了,“好,回我们的家。”
她今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来也怪,他们同居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以前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想念。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接触的多,感情升温的快,才这么想粘着他。
晚饭是两人一起准备的。
食材用的都是郑文茵从乡下带来的。
红烧鹅、竹笋炒鸡蛋、清炒地皮菜、鲫鱼豆腐汤。
“鹅是我外公买的,竹笋是我舅舅采的,地皮菜是我摘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春天山上很多野菜,只可惜她时间有限,不然,她都想每样摘一些回来给周洵尝尝。
“嗯,好吃,我看你还带了兔子肉和野猪肉,都是外公买的?”
周洵尤其对地皮菜特别偏爱,连续夹了好几筷子。
郑文茵听到周洵神色如常的也叫外公,心脏微微震动。
“对,我外公那边山多,晚上经常有野猪在路上走动,于是村民就会拿猎枪去猎杀。”
挨着山那边的大队,每年都有人在山上干活,被野猪咬伤咬死的。
只要有猎枪的人家,每年都能打死好多只野猪。
野猪肉不太好吃,又柴又腥,但架不住是稀罕物,市场上卖的比猪肉都贵。
范老爷子想着,大女儿一家这些年不缺猪肉吃,就买了点野猪肉给郑文茵尝尝鲜。
“嗯,外公一家给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你下次回去也不要小气,到时我给你准备回礼。”
周洵中午没吃几口饭,晚上有点饿,吃了一碗尤觉得不够,又去添了一大碗。
郑文茵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太过自恋。
她家里人又不知道他的存在,明明都是给她带的东西,他非要说成‘我们’。
她哪次回去是空手的,只不过给他们买的东西都是经济实用型,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小气。
到时他送的东西再好,功劳也全部在她身上,老人家一旦知道了价格,也只会心疼,还责怪她乱花钱。
但这是周洵的一片心意,郑文茵也不会矫情的去拒绝。
“大少爷,你高兴就好。”
周洵斜她一眼,“我不是你的周县长吗?怎么又变成了大少爷,还是你今晚要我配合你演丫鬟爬床少爷的戏码?”
郑文茵一口饭直接呛到了喉咙里,“咳咳咳……”
她赶忙喝了一大口水,眼含雾气,脸蛋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周洵!”
郑文茵现在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要在书房和他角色扮演,她是疯了吗?
还是……那时那刻感到刺激?
不论当时她是何种心境,反正就是她颠覆了往日的形象,估计在周洵眼里她就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
这些晚上,周洵放肆了许多。
“嗯。”
尾音轻扬, 缠绵入耳,如同夜风轻抚, 带着无尽的魅惑。
郑文茵只觉得这个‘嗯’字被他说的太上头了,一时之间,她的羞恼竟消散了不少。
“你能不能给我点脸面?”
她不要面子的吗?
他要这么取笑她,她会考虑离家出走。
周洵移到她的旁边坐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语:“茵茵,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就喜欢你这样。”
男人都有自己的劣根性。
看着郑文茵白天穿的严严实实,像个坚贞烈女,一到晚上就变成了他的美娇娘,他心里升起了隐秘的得意。
郑文茵咬唇,“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那个了。”
浪那个字,她实在没法说出口。
周洵非常坚定的摇头,“不会,一点都不会。”
他喜欢她更离谱点。
这个话,他现在不敢告诉郑文茵,不然怕吓到她。
既然大企业募捐行不通,那就换小企业。
特别是这两年兴起的小厂和个体户。
郑文茵首先瞄准的是灯泡二厂。
这家厂子比较小,是从灯泡一厂分出来的。
自改革后,业绩上升的很快,以前都是属于半死不活的状态,现在农民手里有了点钱,家家户户都想着迁电线入户,买灯泡的人自然而然越来越多。
郑文茵找上了厂长,说出了教育局的需求,并开出了教育局能拿出的诚意。
大厂子看不上那点子虚头巴脑,不代表小厂子也无动于衷,特别是他这种常年处于一厂光环下的二厂。
一厂长什么待遇,他又是什么待遇?
厂长果然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