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拿去产房喂给郑文苑吃。
“苑苑,累了吧?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郑文苑的头发被冷汗浸得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几缕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张嘴接过郑母的投喂。
此前剧烈的宫缩让她几乎耗尽体力,宫口开裂的剧痛仿佛要将她撕裂,此刻确实急需补充能量。
“娘,您不用一直等我,等我吃完了,您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这有沈砚南看着,够了。”
老太太年纪不小了,一晚上不睡觉,身体不一定吃得消。
郑母没好气的给她塞了一大块鸡蛋,“你生你的孩子吧,少操点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郑文苑差点噎了一口。
好吧,既然老太太不愿意,那就算了。
一个小时后,齐岚和沈和平到了。
“苑苑怎么样了?孩子生下来了吗?”齐岚抓着沈砚南的手急促的问道。
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她不清楚郑文苑开了几指。
“还没有。”
沈砚南听着产房里郑文苑鬼哭狼嚎的叫声,他急躁的在走廊里冲来冲去,也不知如何是好。
郑母拉着齐岚坐下等,“亲家母,别急,我估摸着要等到清早。”
医生告诉过他们,孕妇一切良好,胎位也正,不会耽误很久。
听到这话,齐岚和沈和平心神放松了点,也都找位置坐下。
郑父和星宝早就被郑母打发回家了。
家里得留一个人准备明早产妇的吃食。
凌晨三点,随着一声啼哭,郑文苑诞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六斤。
隔了半个小时,又诞下了一个女孩,五斤六两。
郑母和齐岚一人抱一个,沈砚南冲进产房,在她满是汗渍得额头亲了亲,“媳妇,辛苦你了。”
郑文苑全凭一口气吊着,此时虚弱地将头偏进他掌心,气若游丝地说:“哎哟妈呀,终于完成任务了,我这辈子再也不用受生产的苦了,不行,我得睡会儿…”
话音未落,便撑不住闭上眼睡着了。
沈砚南把她得手放进被子里,轻轻捋开她黏在脸颊上的湿发,低声呢喃:\"睡吧,我的大功臣。\"
郑母抱着手上得男娃对齐岚说:“亲家,你看,男宝宝眉眼间透着股英气,眉形浓黑,鼻梁挺直,和砚南像了六七分,长大后,保准是个迷倒小姑娘的俊小伙!”
齐岚也指着手上的女娃道:““你看看女宝宝,眼尾微微上挑,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遗传了苑苑的好相貌!长大怕也是要被人捧着追着跑!”
沈砚南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连看了好几眼。
两崽崽皱皱巴巴的,皮肤发红,趴鼻梁,肿眼睛,那叫一个丑。
不过他也知道刚出生的婴儿都长这样,慢慢就会长开了。
看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血,他越看崽崽越好看,苑苑怎么这么会生呢,他媳妇真是太厉害了。
捅了捅看着婴儿不眨眼的老父亲,建议道:“俩小崽崽的名字我和苑苑一人取一个。”
沈和平闻言,笑得慈爱的面容迅速收敛,瞪了小儿子一眼,“滚犊子,我来取,没你的份。”
他两个儿子的名字当年没捞到,现在轮到他当家,孙子孙女的名字还能越过他去?
他才是一家之主。
“大侄子不是你取的名字吗?你已经过过瘾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沈砚南不服气,他好歹是孩子的爸爸,还不能捞到一个取名的权利?
“滚一边去,你想取名字,等你孙子出生,取个够。”
他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了,绝对不可能让出去。
沈砚南不同意,给孙子取名,几十年后的事情,那好行?
两个人争执不下。
齐岚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苑苑还在睡觉呢,你们别在这吵,再说这有什么好吵的,你们都各自取,最后汇总到苑苑这来,让苑苑从中挑选最合适的两个名字不就行了。”
两个男人加起来八十多岁,跟小孩子抢糖吃似的,幼稚。
沈砚南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大家各凭本事。
“行,就听妈的。”
沈父有些傻眼,这本就是他的权力,怎么还被分出去了。
沈砚南挑眉:“爸,你不会对自己没信心吧,觉得自己取不了好名字?”
“去去去,我还能输给你?过些天就让你知道,你老子还是你老子。”
沈和平打定主意,回去就去翻字典。
早上,沈砚南出去给众人买了早餐。
郑文苑还在睡,他们先吃着。
吃完饭,齐岚催促沈和平去上班,“你下午下班了从家里帮我收拾点衣物过来,我要在这边帮忙照看小孩。”
儿媳妇坐月子,她不可能当甩手掌柜,安安心心上她的班。
其实她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只不过在家没什么事,两个儿媳都不用她帮忙,又返聘去了医院。
沈和平走后不久,郑父提着保温桶来了。
“珍珍,这是我煮的鸡肉粥,苑苑醒了给她吃。”
他把保温桶交给郑母后,就凑到两个睡着的婴儿面前翻尿片。
郑母一看他那贱样就知道他死性不改,肯定在找哪个是男娃。
“爹,辛苦你了。”沈砚南上前感谢。
又对郑母和齐岚道:“娘,妈,你们守了一晚上,也累了。”
“爹,您在这守着,我先送她们回家。”
郑母摸了摸酸疼的脖子,没再拒绝,齐岚比郑母大了八九岁,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也点头同意。
郑文苑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郑父一个人在。
旁边放了一个睡得香甜的奶娃娃,还有一个奶娃娃被郑父抱在怀里,布满皱纹的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花,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瞧瞧我这外孙,长得多好,以后沈家的门庭就靠你支撑了!”
郑文苑一言难尽。
“爹,砚南他们呢?”
“哟,苑苑,你醒了,砚南送你娘和你婆婆回去休息了。”
他心虚的把孩子重新放到了床头,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拿出勺子舀到碗里,脸上是讨好地笑:“饿了吧,起来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