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双手颤抖的接过那封信,上面只言片语的几句话,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陆燕鸣靠近,捻了一缕她肩上的长发放在眼前看着。
“你想好,是要春莹姑娘的命,还是要季虞白的前程。”
秦婠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头发,“陆燕鸣,你真是一个卑鄙小人。”
被她这样骂,陆燕鸣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问。
“你是不是早就想骂我了?”
秦婠捏紧手里的信,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
陆燕鸣看着空空手指间,笑容更妖媚。
夏嫦见秦婠出来,“怎么样?”
秦婠摇头,“不行。”
若是那人是京兆尹柳大人,她或许还可以用将军夫人的身份压着他照顾春莹一二。
可偏偏她来晚了一步,这个人是陆燕鸣这个妖人。
秦婠藏好了信,看向春莹,“我会想办法的,我们都是知道你是清白的。”
春莹点头,眼都红了,“我会坚持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你们快走,免得连累了你们。”
如今秦婠还不能暴露身份,夏嫦也在旁边劝她,“你快走,如今你是将军夫人来,还跟我们这些商贾打交道会折损你颜面的。”
秦婠不肯走,“我不怕,只是此事来得蹊跷,不知是冲谁。”
她从来不在乎自己颜面,商贾又如何,她是堂堂正正的做生意,没偷没抢,凭什么要低人一等。
春莹哭泣着,“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你们两个都被牵连进来了,那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夏嫦道:“走吧,别看了。”
秦婠这才不愿的起身,刚好看到陆燕鸣从里间出来,他笑吟吟的看着她,仿佛在说,等他的好消息。
回去的时候雨势渐小,刚好碰到季虞白也回来了。
他眉宇间有些疲惫,像是累了许久。
季虞白看着秦婠,下意识朝她过去,扶着她下了马车。
“最近京都不太平,你若出门多带几个人。”
秦婠点头,“知道了,刚去了青花小筑,那边就发生了命案,听说是北戎人死在那里了,将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季虞白神色凝重,“回府再说。”
一回到风止院,秦婠迫不及待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季虞白拿过旁边的凉茶递到秦婠面前。
“昨日北戎使臣到达京都,昨天晚上有几人偷摸出去喝酒,一人被人刺杀死亡。
现在北戎的二皇子抓着这个事情不放,惹的皇上也心烦。”
看到秦婠着急的神色,季虞白道:“先沉住气,这件事情错综复杂,一旦被卷进去,很难全身而退。”
秦婠喃喃道:“那青花小筑的掌柜人极好,我跟她两个也算是好友,如今她遭难了,我不忍坐视不理,将军,可有其他的办法保她不死?”
季虞白摇头,“你先冷静,若是有办法,我只会救那掌柜。”
他瞥了眼秦婠,起身道:“我还有公务在身,有消息我会让江昉通告你。”
季虞白走后,夏嫦来了,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
“你也别太担心了,春莹向来是个机灵的,等明天我带着银子去锦衣卫大牢打点一下,让她在里面也舒服一些。”
秦婠叹气,“行不通的,锦衣卫大牢滴水不漏,更何况陆燕鸣已经盯上我们了,他不会让春莹过得太舒服。”
陆燕鸣敢将那信给她,就已经拿捏了她的软肋。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办法,晚饭秦婠也吃不下,她拿着那封信反复在烛火下看。
看不出什么蹊跷,但她隐约觉得不对,若是一封寻常的信,陆燕鸣大可不必费这个神。
折桃捧着一个盒子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小姐,有人给小姐送来东西。”
秦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缕长发还有一根发簪,这发簪她白天还在春莹发髻看到过。
陆燕鸣这是逼她动手。
秦婠闭眼叹气道:“你先下去吧。”
一边是夫君,一边是多年好友,她抉择不了。
片刻后,秦婠起身拿了墙角的油纸伞往外走,没让任何人跟着。
飘来的风雨吹得屋檐下的灯笼摇晃,偶尔几个丫鬟在廊檐下说闲话,见到秦婠过去,立马恭敬地行礼。
秦婠一路朝着季虞白书房去,经过了一片竹林,这才到季虞白书房门口。
屋檐下点了灯,门口没人守着,秦婠刚想上前一步,大狸赫然出现在书房门口,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泛着绿光。
秦婠吓了一跳,怪不得这里没人守着了,原来大狸在这里。
自从上次事情之后,她就很少见到大狸,还是有些害怕的。
大狸主动上前,头在秦婠手边蹭了蹭,表示亲昵。
秦婠反手摸摸他湿掉的虎毛,“我找季虞白。”
大狸咬着她的衣裙,将她往院子里拖。
秦婠只能跟着它的步子,书房门没有落锁,想是有大狸守着没人敢来这里。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秦婠进门,屋内极其简单,两排书架上都是书籍,中央是一张伏案,伏案上堆积了许多的信件,砚台中的墨迹都还未干。
秦婠提着灯笼在内转了一圈,拿出烛台旁边的火折子多点了几盏灯,这才将书房的全貌看清。
还有一个沙驰跟布绘图,她驻足在布绘图前看着,那个被圈出来的地方就是北疆。
她忽然在南面看到一个画圈的地方,瞬间眼泪不争气流了出来。
那个地方正是哥哥失踪的地方。
秦婠抬手抚摸那个被圈起来的地方,哥哥你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
大狸许是感受到她的悲伤,伸出舌头舔了舔秦婠的手。
秦婠收起思绪看向大狸,“你不该放我进来的。”
大狸只是看着她,不明白为何。
趁着季虞白还未回来,秦婠扫了一眼周围,最后将目光看向旁边的烛台,那个地方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秦婠拿起笨重的烛台,心里默念。
季虞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