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槐花落满泮池时,武三思的鎏金巨斧正抵着藏书阁的楠木门
——他鼻尖沾着槐花瓣,粗粝的指尖划过门上“经史子集”的匾额,忽然回头冲身后的陈清远咧嘴笑:“陈秀才,你说咱玄甲会的老祖宗,会不会把护民的法子藏在这些破书里?”
陈清远抱着新抄的《齐民要术》,书页间夹着从敦煌带来的西夏文农书,闻言翻了个白眼:“武将军且莫小觑典籍
——去年在太史局翻到的《汜胜之书》,里头‘区种法’的注脚可明明白白写着‘玄衣人授于后稷祠’,比你那斧头刻字早了三百年!”
“嘿,老子的斧头也能刻字!”武三思用斧刃在门框上轻轻凿了个“护”字,木屑落在陈清远的青衿上.
“昨儿在护民坊看见小娃们念《千字文》,‘天地玄黄’的‘玄’字,愣是被他们说成‘玄甲护民’的‘玄’——瞧瞧,老百姓心里有数!”
话音未落,藏书阁内忽然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国子监祭酒李淳风掀帘而出,鹤氅上绣着二十八宿纹,袖中露出半卷《农政全书》:“二位大人可是为‘玄甲典籍’而来?老夫昨日整理隋代遗书,竟在《隋书·经籍志》里寻到了‘玄衣人辑《护民要览》’的记载。”
“《护民要览》?”
狄仁杰的声音从阁内传来,他正借着漏窗的光翻看一本北周写卷,卷首“玄甲护民,以书为刃”的墨书让他指尖微颤,“李祭酒可知此书下落?北周案牍曾记‘护民要览藏于太学石室’,莫非……”
“正是此物。”
李淳风转身从暗格里捧出个漆盒,褪色的朱漆上隐约可见玄甲会的“书卷纹”.
“盒中是《护民要览》残卷,卷三‘水利篇’记着‘龙骨水车改良法’,与本朝江南使用的‘龙骨车’相比,竟多了‘八叶分水’的巧思——正是武将军去年在扬州推广的形制。”
武三思凑过去,见残卷上的水车图旁,用小字注着“玄衣人过扬州,见民涉水难,遂改车轴为曲木”.
忽然拍腿大笑:“奶奶的,原来老子琢磨了半月的‘曲木轴’,是拾了玄甲老祖宗的牙慧!陈秀才,快把这事儿记进《民本通典》,省得老百姓说我武三思瞎琢磨!”
“自然要记。”
陈清远摸出随身的狼毫笔,在残卷空白处写下“武将军改良龙骨车,实承玄甲旧制”,忽然指着卷首的“以书为刃”四字,“狄阁老,玄甲会为何总把护民之法藏于典籍?直接教给老百姓不好么?”
狄仁杰望着窗外国子监的学子
——他们正围在泮池边,听一位老匠人教修水车,忽然轻笑:“典籍是‘传薪之火’,老百姓的手是‘燃火之薪’。
玄甲会明白,单靠口传身教,护民之法传不长远,唯有写成书、刻成卷,藏在太学、散在民间,方能‘遇明师则显,遇匠人则用,遇百姓则生根’。”
“就像这《护民要览》的‘八叶分水’,”李淳风指着残卷上的墨线图,“北周时藏于太学,隋代被匠人抄录带往江南,唐代经武将军改良,如今成了老百姓嘴里的‘武氏水车’
——玄甲会的‘护’,是靠典籍做‘引子’,靠千万人动手改、用心传,才活了千年。”
此时,林渊带着千牛卫走进藏书阁,怀里抱着从长安书肆搜来的《蒙学千字谣》
——泛黄的书页间,竟夹着张唐代孩童的涂鸦:画中执斧人扛着“护民”大旗,旁边歪扭地写着“斧头爷爷送我粮”,分明是武三思在护民坊的剪影。
“瞧瞧,”
林渊把画递给武三思,“连蒙学书里都有你的‘传说’——小娃们念着‘天地玄,护民安’,比背《孝经》还熟。”
“老子哪是什么‘传说’,不过是替玄甲老祖宗跑跑腿!”
武三思摸着涂鸦上的“斧头”,忽然想起洛阳小娃们举着木斧跟在他身后的样子.
“陈秀才,你说咱把《护民要览》里的‘农谚’‘匠谣’摘出来,编成《护民千字谣》咋样?让小娃们边唱边学,比啃那些之乎者也的破书有意思多了!”
“正合我意。”
狄仁杰展开《护民要览》残卷,“卷一‘农桑篇’本就有‘春播一粒粟,护民千颗粮’的俚语,再配上武将军在西域编的‘驼铃护商歌’、陇右的‘渠水号子’,正好凑成‘百姓能懂、娃娃能唱’的护民经。”
李淳风忽然指着藏书阁的“御书楼”方向——那里藏着本朝新刻的《太平御览》.
其中“人事部·护民”一卷,正是陈清远牵头编纂的:“老夫前日见《太平御览》里收了‘玄衣人护商路’‘武将军修义仓’的故事,虽说隐去了‘玄甲’之名,却把‘护民’的事儿实实在在记了下来——这便是典籍的妙处:名可隐,事不可没。”
“名可隐,事不可没……”
武三思喃喃重复,忽然想起碎叶城的老匠人——他临终前把“护民锻法”刻在砧台上,却没留自己的名字.
“老子懂了!玄甲会的老祖宗们藏在书里、躲在幕后,就是怕老百姓只记住‘玄甲’,却忘了‘护民’是人人都能做的事儿
——就像咱护民坊的王大爷,天天给小娃们讲‘玄衣人送种子’的故事,其实他自己就是给街坊送麦种的‘护民人’!”
陈清远忽然在《护民千字谣》的草稿上写下第一句:“玄衣远,护民近,斧头劈开万家春”
——笔尖顿了顿,又加上“典籍传薪火,人间自有心”,忽然抬头望向狄仁杰,“狄阁老,您说玄甲会的‘典籍传薪’
是不是早就算准了——哪怕千年后,总有人会翻开这些旧书,把‘护民’的法子接着往下传?”
“他们何止算准了,”
狄仁杰望着窗外飘飞的槐花,落在《护民要览》的残卷上,竟像给“护民”二字缀上了千年不谢的花,“玄甲会的人清楚,典籍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人间还有想护着老百姓的人,这些藏在书里的法子,就会变成手里的斧头、脚下的渠、嘴里的歌谣,一辈辈走下去。”
林渊忽然想起敦煌石窟的“护民画录”
——历代画工在岩壁上画下的护民事,如今成了往来商队的“活指南”,忽然道:“所以咱们修《民本通典》
不只是记玄甲会的旧制,更是给后世留个‘护民的由头’——让后人翻开书就知道,千年前有人这么护民,如今咱们也能这么护民,将来的人,还能接着这么护民。”
“对,接着护!”武三思把涂鸦小心地夹进《护民要览》.
斧头刃口在阳光中划出一道暖光,“老子今儿就去护民坊,让陈秀才把《护民千字谣》念给小娃们听
——顺便教他们用斧头刻‘护’字,就刻在国子监的槐树上,等老子百年之后,这些树还能给老百姓遮阴,这些字,还能给后人指路!”
国子监的钟声忽然响起,惊飞了槐树上的雀儿。
狄仁杰望着武三思扛着斧头走向护民坊的背影,忽然轻笑
——玄甲会的“典籍传薪”,终究在盛唐的国子监里,化作了最动人的“活计”:不是束之高阁的秘籍,而是小娃们嘴里的歌谣、匠人手里的图纸、老百姓心里的惦记。
当暮色漫进藏书阁,李淳风轻轻合上《护民要览》,指尖抚过武三思新刻的“护”字——木屑还带着新鲜的槐木香,与残卷上千年的墨痕相映成趣。
他忽然在卷尾补记:“大唐永徽三年,护民使武某刻‘护’于国子监槐木,其下有童声歌曰:‘斧头上头有星辰,护着人间烟火温’——此乃玄甲之脉,薪火相传之证。”
窗外的槐花落得更盛了,一片花瓣正巧落在陈清远新写的《护民千字谣》上,盖住了“心”字的最后一笔
——却让整个“心”字,显得格外饱满。
就像玄甲会的“护民之心”,藏在典籍里,刻在器物上,更长在每个护民人的掌纹里、每个老百姓的日子里,千百年间,从未曾缺了那一笔“人间的暖”。
当第一盏护民灯在长安亮起,武三思的斧头正敲着国子监的槐树干
——“护”字刻痕里嵌着槐花,远远望去,竟像给老树缀上了会发光的“护民印记”。
而藏书阁内,狄仁杰正将《护民要览》残卷与《护民千字谣》手稿一同收进漆盒——盒盖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典籍虽旧,护民常新,人间有梦,薪火长明。”
夜风掀起阁内的帘幕,带着槐香与灯影,将“薪火长明”四字,吹向护民坊的方向
——那里的小娃们正围着武三思,用稚嫩的声音唱着新学的歌谣,斧头与槐树相击的“笃笃”声,竟成了这曲护民长歌中,最坚实的、永不停歇的节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