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喜欢冬冬,冬冬也喜欢我。
我相信每个男生在成长过程中,都会遇到一两个这种感情很好的男生。
但两个感情再好的男生,也不一定非要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我后来分析了,有几个事件,对我和冬冬关系的发展,起到了刺激,或者说催化作用,就像酵素,助推了我和冬冬往左的道路越走越远。
那是冬冬刚来布兰坊没多久,有天晚上,伯父从雇主家做完木工活回来。
伯父很开心,吃饭时还给冬冬倒了酒,要冬冬陪他喝两口。
冬冬不会喝酒,但伯父要他喝,他不能不喝,喝了酒的冬冬,有点兴奋。
我吃完晚饭过去找冬冬时,伯父和伯母早早上床睡觉了。
冬冬给我打了洗脚水,本来我在家用水冲过脚,但我还是顺从地把脚伸进盆里,冬冬蹲下来轻轻地帮我搓着脚。
突然间,我似乎觉得哪不对劲儿,我好像听到从某个地方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说,“你听听,什么声音?”
冬冬停止揉搓,竖起耳朵听,听完,抬头意味深长看我一眼,目光火辣辣的,和我问询的目光撞一起后,他的脸倏地红了。
洗完脚,上床后,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传来,甚至越来越大声。
我推了推冬冬,“说,你没听见吗?”
冬冬先是用灼热的目光箍了我一下,突然把灯关了,再用被子盖着我,冬冬钻进被子后,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
冬冬“睡吧,睡着了就听不到了。”
被子里,我闻到了一股酒味。
我说“你喝酒了?”
冬冬在我嘴边哈着气,说,“恩,我爸非要我陪他喝两口。”
我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我说,“你没听到吗?声音那么大,伯母好像哭了,是在吵架吗“”?”
冬冬说,“没有吵架,他们在做大人该做的事情。”
“到底什么事啊!”我有点急了。
冬冬说,“就是那种羞羞的事情。”
我说,“什么羞羞的事儿啊?”
冬冬没说话,把脸凑过来,在我的脸上嗅来嗅去,嗅着嗅着,冬冬滋润灼热的嘴唇像一把熊熊烈火贴了过来。
冬冬亲着我的脸,边亲边说,“羞羞的事情,就像咱俩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在浓重的酒气里,我觉得自己僵直的身子慢慢软下来,正一点点儿沉下去,似乎沉进一个黑暗的无底洞。
这是冬冬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放肆。
那个夜晚,在我的记忆里,像花朵浸泡在月色中,有一种微醺感。
第二天吃过晚饭,冬冬果真过来找我,给我摘了半篮子西红柿。
我无比惊讶地问,“你种的?”
冬冬羞赧一笑,“我姐种的,我帮忙挖土和施肥,我经常施肥,一有时间就过去浇水。”
我拿起一个,用手擦了擦,便咬了一口。
“好吃吗?”冬冬紧张地问。
“有点酸!”我说。
我们家很少吃西红柿,我母亲不种西红柿,嫌弃西红柿水果不像水果,蔬菜不像蔬菜,街上倒是也有卖,但她从来不买。
冬冬给我挑了个红的,用手擦干净说,“你吃这个,这个肯定甜。”
“恩,好吃”!我咬了一口。
吃完西红柿,我陪他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我突然说,“晚上我去你家睡。”
冬冬似乎有点不相信,确定后,小心翼翼问,“叔叔同意吗?”
我说,“我跟他打招呼了。”
冬冬不放心地问,“他真的同意吗?”
“放心啦!”我说。
我父亲有什么不同意的,现在是五一学校放假,也不上课,再说,我作业全写完了,写了整整一下午,我父亲回来看见我一直在趴在柜台写,还给我冲了杯蜂蜜水呢。
冬冬突然蹲了下来。
我一愣,说,“你要干嘛。”
冬冬说,“上来,我背你。”
我嘴上问“真的吗?”却蹭地一下,像个猴子窜到了他的后背。
冬冬背起我撒腿就跑,一直跑到桥上才慢慢停下来,气喘吁吁说,“东东,你沉了。”
我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冬冬背着我,慢慢地走,边走边说,“我刚背你时,有两个人过来了。”
我说,“那你不会等那俩人走了再背。”
冬冬说,“其实,我当时是想......”
“想什么?”
“我想抱你一下。”
“你敢吗?”
“不敢!”冬冬嘿嘿地笑。
过了大桥,冬冬把我放下来,冬冬说,“你怎么突然间重那么多,去年暑假背你还跟玩似的。”
“都15啦!”我伸了个懒腰。
“再大你也是我弟弟,上来我再背你”
我重新骑了上去,但是这次我故意用手在他背上磨蹭着。
可能已经适应了这种挑逗,冬冬深情地看我一眼,突然无比镇定地说,“我每天每夜都好想你。”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从冬冬嘴里听到的最大胆的话,哪怕我两次在医院照顾他,他有过激烈的感动的情绪表达,但都没说过如此深情的话。
深情话一出,我们很自然地抱在了一起,抱着抱着,我的嘴巴被一双湿热的嘴唇堵住,温热的舌头快速搅了进来。
瞬间,一股电流,迅速传遍了我的躯体。躯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肆意地在血管里奔涌,仿佛要窜出体外。
以前冬冬也会亲我,但我觉得亲和吻,尤其和舌搏还是有区别的。
以前的蜻蜓点水般的亲,我虽然也很受用,能感觉到他很喜欢我这个弟弟,但不会产生特殊的感觉。
但这次完全不一样。
过了很久,冬冬才开始用温暖的手掌贴着我后脊的肌肤,轻缓地蠕动,一边蠕动一边喘着粗重的呼吸,喃喃地问我
“东东,你睡觉想我吗?怎么我一到睡觉,就开始想你,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一做梦,还是梦见你,梦见你和赖小红好上了,不理我了......”
我说,“我也很想你,每次想你想得睡不着,就特想去布兰坊找你。
有一次,我实在太想你了,半夜偷偷起床,刚准备开门,就看见我父亲拿着手电筒起夜,听见我开门的声音,用手电筒照了我一下,惊讶地问我,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去?吓得我赶紧回屋接着睡......”
那天晚上,多少勇敢话,我们全说了,我们就像两朵含苞欲放的野百合,就等着一场春风把我们徐徐吹开。
第二天醒来,我和冬冬还牢牢抱在一起,我们紧紧贴在了一起,就像一对吸附在岩石上的海底生物。
窗外,院内那棵高大枣树的影子正透过窗帘的空隙照进来,我枕在冬冬的胳膊上,睁开眼,发现他正娇羞地看着我,脸上泛着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