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姐姐，但说无妨，无论多难，小子都愿意一试！”
宁凡紧紧盯着叶红莲清冷的眸子，斩钉截铁地开口。
叶红莲看着宁凡眼中的决绝，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间，确实存在后天将灵脉强行融合的先例。”
“只不过……”
“那些武者，大多是被迫的，有些人在修炼岔路、或是生死搏杀中，灵脉受到重创，部分经络萎缩甚至断裂，无法自然修复。”
“为了重新修炼，他们便会服用一种名为‘黑玉断续丸’的丹药，这种丹药会让受伤萎缩的灵脉、经络，和正常的经络融合在一起。”
“……”
宁凡闻言，心中浮现起一抹恍悟——
武者催动灵力时，灵力是流经所有灵脉的，根本无法精准控制只走某几条。
宁凡在第一次强行融合《天璇心经》和《太上忘情法》时，有几道灵脉受损。
那几条受损严重的灵脉，每次灵力流过都如同被刀割斧凿一半，令宁凡剧痛难忍，极大地影响了宁凡体内灵力的正常流转！
“喏。”
叶红莲玉手一翻，掌心赫然躺着三枚通体漆黑如墨玉、表面却流转着奇异暗金色纹路的丹药。
“这便是黑玉断续丸，我随身携带的，仅此三枚。”
宁凡见状，双眸中浮现起兴奋的神采，正当宁凡伸手准备拿走丹丸时，叶红莲突然攥紧手掌，一脸严肃的看着前者。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这条路凶险异常，仅仅是理论上可行而已，纵观寰宇，没有任何一个人尝试过。”
“每一次弄断经脉再服药，都伴随着灵脉寸断的风险，而且那种痛苦……我希望你务必深思熟虑，真正想清楚后果，再决定是否尝试。”
叶红莲说话话后，这才松开手掌。
宁凡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接过那三枚沉甸甸的黑色丹药。
丹药入手微凉，带着玉石般的质感，那暗金纹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令宁凡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
“我明白，多谢仙子姐姐！”
宁凡沉声道，眼神坚定如铁，但下一刻，他却是开口道。
“只是……三枚丹药是不是有些过于少了？”
宁凡用大致思索下，那摧毁经络再复原的过程，肯定不能一蹴而就，非得是循序渐进。
三枚丹药并不多。
“我就这些，而且我在帝境中，短时间内都得不到黑玉断续丸。”
叶红莲开口道。
“行吧。”
宁凡耸了耸肩，只能靠自己了。
嗯……
灵虚仙子那应该有吧。
“小子问问别人。”
叶红莲闻言，狭长的眼尾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清冷的眸光在宁凡脸上流转片刻，红唇轻启，只吐出两个意味深长的字。
“别人？”
宁凡：“！！”
宁凡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连忙点头，含糊其辞。
“嗯，就是……宗门里的前辈、高人嘛。”
没毛病。
灵虚仙子就是宗门里的前辈、高人！
不等叶红莲追问。
宁凡和叶红莲的双修便是进入到尾声，后者周身开始泛起熟悉的柔和白光，一股感召之力吸引着叶红莲。
“仙子姐姐？”
宁凡见叶红莲即将消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嗯？”
叶红莲侧头，目露疑惑的看向宁凡。
宁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那关于古玉的更深层次秘密，你乱世空的机缘，还有叶红莲身死的结局……这些信息太过复杂。
此刻贸然说出。
不仅无法解释清楚，更可能扰乱叶红莲的心境，甚至引发不可预知的变数。
算了。
还是先瞒着吧。
“没什么，多谢仙子姐姐赐药解惑，小子会小心行事的！”
“还有。”
“悟道根出现前，记得叫小子啊。”
“……”
叶红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自然看出宁凡刚刚的迟疑，但叶红莲没有再追问，只是留下最后一句清冷的叮嘱。
“量力而行，但愿你……别把自己玩废了。”
话音未落，白光猛地一闪。
叶红莲的身影彻底消失无踪。
紧接着。
云清瑶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清瑶，帮我护法！我要进行一个尝试。”
宁凡开口道。
没错。
宁凡打算直接开始压缩、融合灵脉的尝试。
冒险吗？
并不。
无始天宫遗迹已经告诉宁凡——九十九道灵脉后的路是让灵脉融合、压缩。
这是一个既定事实。
而服用‘黑玉断续丸’又是一个肉眼可行的方案，结果可行，方案可行。
为何不试？
宁凡闭上眼睛，全力催动灵力，九十九条璀璨的灵脉如同星河般在身体上浮现。
“《天璇心经》，《太上忘情录》，给我——融！！！”
轰——！！！
比之前挑战擂台时更加狂暴、更加不顾后果的灵力对撞，在他脆弱的经脉中轰然爆发！
这一次，宁凡故意让狂暴的灵力停留在经络里，引导着两股属性迥异、运行路线冲突的顶级功法灵力，他灵脉中充分交汇。
悍然对撞！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宁凡的每一寸神经！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体内疯狂穿刺、搅动！
在狂暴力量的冲击下，宁凡体内的部分灵脉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如同琉璃寸寸碎裂般的脆响！
噗！
鲜血不可抑制地从宁凡口中喷出，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青筋暴凸，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夫君！”
云清瑶吓得小脸煞白，惊呼出声，却不敢触碰，只能焦急地看着。
就在那十几条灵脉即将彻底崩溃、灵力如同脱缰野马般要在他体内肆虐的千钧一发之际！
宁凡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电般将三枚黑玉断续丸塞入口中！
随着丹药入口即化。
一股冰冷霸道、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药力洪流，瞬间冲入他几乎支离破碎的经脉！
那感觉，如同滚烫的熔岩被投入了极寒冰泉，极致的痛苦与冰冷的修复之力疯狂交织！
嗤嗤嗤——！
药力所过之处，那些破碎的灵脉碎片、枯萎的经络残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粘合力强行拉扯、吸附！
它们不再是独立的存在，在冰冷药力的锻打下，痛苦地、扭曲地与旁边尚且完好的灵脉主干强行融合、粘连！
这个过程，比灵脉碎裂本身还要痛苦百倍，仿佛有无数只手在他体内撕扯，乱搅。
宁凡咬碎了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不知过了多久，那非人的剧痛终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宁凡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顾不上身体的虚脱，立刻感知自身。
在刚刚的过程中，宁凡有十九道灵脉破碎，这十九道破碎的灵脉，被丹药粘黏在周围完整的灵脉上。
那被粘黏的灵脉，此时间变得异常粗壮、坚韧！
如同虬结的苍龙古藤，散发出一种更加凝练、厚重的波动！
虽然宁凡体内的灵脉数量降低至八十道，但宁凡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丹田灵力的控制程度更上一层楼。
“成了……真的成了！”
宁凡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狂喜的笑容，眼中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兴奋光芒！
虽然只是初步融合了十九条。
但这证明自己猜测的道路是对的，融合灵脉，正是灵脉数量达到九十九道后，更进一步时需要走的道路。
宁凡挣扎着坐起身，目光灼灼地投向远处的下一座擂台！
“呼——”
“这下一关，是时候闯一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