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躲在茶几后的膝盖压得发麻,那坚硬的茶几边缘硌得膝盖生疼,每一秒的等待都让他感觉时间凝固。
黑衣人皮靴叩击地面的声响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那“嗒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仿佛要将他的神经敲断。
他能听见苏檀均匀却急促的呼吸扫过耳际,那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紧张的湿气,挠得他耳根痒痒。
方警探的手指在裤腿上无意识摩挲——那是老警察习惯性摸枪套的动作,此刻却只能攥紧空气,他能感觉到方警探手指摩挲时带起的裤腿轻微摩擦声。
\"他们在翻李馆长的办公桌。\"苏檀突然低声道,眼尾扫过门缝,那声音轻得如同夜风中的丝线。
陈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黑衣人戴着手套的手正将一沓文件抽出来,牛皮纸封皮在落地灯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冰渣般刺目,让他的眼睛微微刺痛。
他喉结滚动,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新解锁的\"灵体感应\"功能突然发烫,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那股热意从体内升腾而起,让他的皮肤都微微发烫。
陈墨知晓,这“灵体感应”功能源于古老神秘的超自然体系,是他在某次奇异事件后意外获得的能力,拥有感知灵体的特殊力量。
有东西在办公室里。
不是活人的气息。
陈墨闭了闭眼,灵体感应带来的刺痛从眉心蔓延到太阳穴,那刺痛如尖锐的针芒,一下下扎在他的脑袋里。
他看见半透明的影子在黑衣人背后浮动,青灰色的衣摆扫过文件柜,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指甲刮过玻璃展柜的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那声音尖锐得如同钢针划过玻璃,在他的耳朵里回荡。
——那些本该在闭馆前被清理的\"展品\",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窝盯着闯入者。
\"幽灵在护着什么。\"陈墨声音发涩,手指无意识抠进茶几边缘的木缝里,那粗糙的木刺扎进手指,带来微微的刺痛。
三天前他值夜班时,青铜觥的鸣叫声惊醒过这些\"展品\",当时系统奖励的\"阴阳眼残篇\"只让他瞥见残影,此刻灵体感应却像撕开了一层雾,那些被岁月封存的怨魂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反抗。
黑衣人突然骂了句脏话,手中的文件\"哗啦\"散落在地,那纸张散落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
陈墨看见他的手腕上浮现青紫色抓痕,像是被无形的手掐过。\"什么鬼东西!\"黑衣人甩了甩手,从腰间摸出个青铜铃铛摇晃,清脆的铃声里混着幽灵的尖啸,震得苏檀捂住耳朵,那铃声和尖啸声交织在一起,如同魔音穿脑。
\"趁现在!\"方警探的手掌按在陈墨肩头,掌心的温度透过制服传来,那温暖的触感让他的肩头微微一热。
这位总把警徽擦得锃亮的老警察此刻眼神锐利,\"他们被灵体缠住了,往安全通道撤——我查过监控,二楼安全门没锁。\"
苏檀已经起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发出轻柔的“簌簌”声,发间的珍珠发簪在阴影里闪了下,那微弱的闪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
她弯腰捡起黑衣人刚才碰落的钢笔,金属笔帽在指尖转了个圈,动作优雅得像在展厅讲解文物:\"如果被追,这支笔能扎进颈动脉。\"陈墨看着她耳后泛青的血管——那是避阴玉失效的征兆,敦煌古画里的怨气又在作祟了。
此刻苏檀心中满是挣扎,她害怕这怨气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但又强忍着恐惧,思考着如何保护大家。
三人贴着墙根移动,陈墨走在最后。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又在身后次第熄灭,像被某种存在吞噬着光明,那灯光的闪烁如同鬼魅的眼睛,忽明忽暗。
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就在十米外,陈墨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盖过了呼吸声,那心跳声如擂鼓般在他的胸腔里轰鸣。
\"叮——\"
金属碰撞的脆响从头顶传来,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陈墨抬头,天花板的通风管道正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消防喷淋头滴落,在地面积成小滩,那暗红色的液体如浓稠的血浆,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苏檀的避阴玉突然发烫,她猛地拽住陈墨的胳膊,玉坠在皮肤下烙出红印:\"停。\"那滚烫的玉坠如同烙铁,让她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方警探的脚步顿在安全门前,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
他回头时,陈墨看见他额角的冷汗在灯光下反光,那汗珠如晶莹的露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通风管道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正顺着管道爬行,那声音“沙沙”作响,如同老鼠在管道里乱窜。
陈墨的灵体感应疯狂预警,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不是幽灵,是活人的气息,带着腐烂的甜腥,那股气味如腐肉般刺鼻,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
李馆长的声音从黑暗里漫出来,像浸了水的棉絮堵在喉咙口,那声音低沉而沙哑,让人毛骨悚然。
陈墨看见安全门缓缓打开,老馆长站在门后,金丝眼镜上蒙着层雾气,本该雪白的衬衫前襟染着暗褐色污渍,那污渍如陈旧的血迹,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指缝间夹着半支燃尽的线香,青烟盘旋着钻进通风管道,那青烟如鬼魅的身影,在空气中缭绕。
\"馆长?\"方警探下意识喊了一声,手按在腰间——那里本该别着配枪,此刻却只摸着空荡荡的枪套。
陈墨这才想起,他们冲进办公室时为了隐蔽,都把武器留在了楼下值班室。
李馆长笑了,眼镜滑下鼻梁,露出眼白上密布的血丝:\"小方啊,你总说要查清楚博物馆的怪事......现在知道了?
这些灵体,这些商盟的人,都是我请来的。\"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司命殿的余孽,该断干净了!\"
通风管道里的动静更剧烈了,暗红色液体滴落的速度加快,在地面汇成年轮状的血斑,那血斑如邪恶的图腾,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陈墨看见有数道黑影从血斑里钻出来,青灰色的脸贴着地面爬行,指甲在瓷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难听,如同指甲划过黑板。
苏檀的避阴玉\"咔\"地裂开一道细纹,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抓着陈墨的手在发抖:\"是阴兵......李馆长用线香召了阴兵。\"此刻苏檀内心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和同伴是否能够逃脱这阴兵的围攻。
方警探突然扑向李馆长,常年锻炼的身体撞得老馆长踉跄后退。
但那些爬行的黑影比他更快,青灰色的手臂缠住方警探的脚踝,指甲刺进皮肉里,那尖锐的指甲如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皮肤。
陈墨听见方警探闷哼一声,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淌,在地面晕开暗红的花,那鲜血如盛开的罂粟,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陈墨!\"苏檀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被另一只阴兵拽住了手腕,避阴玉的碎渣扎进掌心,\"系统!
快用系统!\"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
他看见三个选项在血雾里浮动,驱邪符篆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物理武器的提示闪着冷白的光,记录异常的选项则泛着幽蓝,那光芒如鬼魅的眼睛,在血雾中闪烁。
方警探的血滴在他脚边,苏檀手腕上的伤口在渗血,李馆长的笑声混着阴兵的尖啸,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点向第一个选项,驱邪符篆的烫意从丹田升起,那股热意如熊熊烈火,在他的体内燃烧。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时,陈墨看见李馆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阴兵的动作慢了一瞬——足够他把苏檀拽到身后,足够他摸出藏在鞋底的备用符纸。
但更多的阴兵从血斑里钻出来了,青灰色的浪潮漫过地面。
李馆长扶了扶眼镜,笑容里带着癫狂:\"晚了,司命殿的小崽子......黄泉商盟要的,是你的命。\"
陈墨的喉咙发紧,驱邪符篆在掌心烧得发烫。
他听见苏檀在身后急促的呼吸,方警探压抑的痛哼,还有越来越近的阴兵爬行声。
系统界面的光映着他紧绷的脸,下一个选择,已经浮现在视网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