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眼睁睁看着许泽撒腿就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他还是将最后一张符纸贴了上去。
就在他贴完最后一张符纸的瞬间,仿佛触发了某种神秘的机关,六根盘龙柱先是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呜呜”声,紧接着,山谷里毫无预兆地狂风大作。
那狂风犹如一头愤怒的巨兽,裹挟着无尽的力量,径直朝着山上的那只石龟呼啸而去。
这风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毫无防备的戒色,那肥胖的身躯瞬间被狂风掀翻在地,像个球一样骨碌碌地滚了好几圈。
他惊恐万分,拼命地用手抠着地面,在沙石中艰难地朝着山谷外面爬去。狂风裹挟着细密的沙粒,打得他脸颊生疼,眼睛更是被吹得无法睁开,只能凭着感觉盲目地爬行。
远处观望的村民们,目睹这突如其来的狂风,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却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超乎想象的场景,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来自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可怕现象。
戒色好不容易艰难地爬出了狂风肆虐的区域,他双腿发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此刻的他,头发凌乱,满身灰尘,活像个从沙堆里刚钻出来的土拨鼠。
他气得满脸通红,用手指着许泽,像个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地破口大骂:“泽哥,你这个脏心烂肺的!你自己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喊我一声啊!”
许泽却不慌不忙,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打趣道:“胖子,别气别气嘛。你瞧瞧你这吨位,体格子这么大,多扎实啊,这小风哪能刮得动你。”
“我特么……”戒色刚要爆粗口,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许泽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悠悠地说道:“文明点,胖子。你天天把佛祖挂嘴边,佛祖怎么教诲的?少一句恶语,多得一份安宁啊。”
戒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佛说回归本性,方成真我!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之前回去换衣服的九个人赶了回来。紧接着,一辆货车缓缓驶来,车上满载着许泽嘱咐王放准备的各种物件。
王放一路小跑,来到许泽跟前,恭敬地说道:“许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妥妥地准备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许泽目光沉稳地看向山谷,缓缓开口说道:“先在这山口处把祭坛摆好。等里面的风停下来,我们就开始祈雨。”
“你们几个,都过来,手脚麻利点,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王放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开始指挥众人卸车。
许泽转身回到车旁,从里面取出在市场购置的物件。
此时,供桌已经摆放好了。他走上前去,将玉璜和玉蜥蜴轻轻放在供桌上。
随后,许泽又拿出一沓青色符纸,动作娴熟地将其平铺在桌面上。
他微微眯起双眼,神情专注,手持毛笔,饱蘸朱砂,笔尖在符纸上缓缓游走,开始精心绘制祈雨符。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手中的符纸。
待他画好符时,王放那边的人已经将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了下来。
王放赶忙走到许泽跟前,一脸恭敬地询问:“许先生,这些东西该怎么摆放呀?”
许泽抬手指了指那三头牲畜,有条不紊地说道:“把这三种牲畜,摆在供桌前面。每种五谷都抓上一把,放在桌子上,烟酒也一并摆好,把鼓摆在桌子边上。”
“好嘞,许先生您放心!”王放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安排。
嘱咐完后,许泽又从包里拿出香烛,轻轻地放在供桌上。
他将蜡烛分别摆在桌子的两侧,在中间位置郑重地放上香炉。
接着,他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蹿起,点燃了蜡烛,随后又拈起三根香,凑到烛火上引燃,动作虔诚地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之后,他把几张刚刚画好的符咒,用那柄铜钱剑压住。
做完这一切,许泽又快步来到那九个年轻人身边,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九面小旗子,依次递给他们每人一面。
“大师,这旗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呀?”其中一个年轻人,好奇地看着手中色彩鲜艳的小旗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泽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这个你无需多问,你们按照我说的,围着祭坛站好,然后用左手把旗子高高举起就行。”说完,他转身回到祭坛前面。
此刻,供桌上已经按照许泽的要求,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五谷和烟酒。许泽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条烟,“嘶啦”一声打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九盒烟,依次分给九个年轻人,他从剩的下一盒中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掏出火机点上,悠然自得地抽了起来。
紧接着,他把剩下的一条烟朝着戒色丢了过去,喊道:“胖子,拿去放车里!”
戒色赶忙凑到许泽身边,压低声音,略带担忧地说道:“泽哥,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太好吧?”
许泽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可是华子!再说了,咱给他们办事又没要钱,拿条烟算得了什么?”说着,又抽出一支烟递给戒色。
“泽哥说的对!”戒色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抱着一整条华子,屁颠屁颠地朝着车跑去。
王放看着正在抽烟的许泽,小声询问:“许先生,这山谷里面的风什么时候能停下?”
许泽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别急快了,等到盘龙柱彻底压制住那只石龟,风也就停了!到时我们开始求雨!”
在场所有人屏气凝神,紧紧盯着那座山谷,呼啸的风声就像龙吟一般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山谷里的风消退,许泽抬头看去,六根盘龙柱的风水气,已经压制住石龟的煞气,而每根盘龙柱上面,有寻常人看不到的气流缠绕,这气流的另一段紧紧绑在山上的石龟身上。
许泽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然后拍了拍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