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尘土飞扬,一群衣衫褴褛脸黄肌瘦的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寨子方向行进。
为首的是个二三十岁的汉子,相比其他人来说,算是虎背熊腰了,看到寨子后眼睛透着兴奋。他手中紧握着一柄虎头大刀,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那齐肩的短发肆意地披散着,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翻飞,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在他身后,众人凌乱地站着。队伍里,有青涩稚嫩的十几岁少年,握着手中的农具,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尽管身躯佝偻,手中的木棍被他们攥得紧紧的,他们眼中闪烁着对生活的渴望,也藏着对未知的恐惧。
再看众人手中的武器,大多是平日里劳作的农具,破旧的锄头、随处可见的木头。
李远原本高悬着的心,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瞬间安定了下来。如此悬殊的年龄跨度,这般简陋到近乎寒酸的装备,怎么看都不像是正规军,这一仗就好打了,
首领的叫嚣李远丝毫不理会,抬手将那枚木质哨子置于唇边,用力一吹。尖锐短促的哨音瞬间划破长空,好似一道利箭,直直冲向天际。
三面草丛里涌出三支队伍。动作整齐划一,脚步踏在地上,发出沉闷有力的声响。他们手中紧握着狼筅与木枪,狼筅长长的竹枝上布满倒刺,犹如张牙舞爪的巨兽;木枪的枪杆笔直,枪尖寒光闪烁。
流民们神色慌张,手中武器握得不稳,身形凌乱,你挤我我挤你的毫无章法。
李远一声令下,三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迅速变换成鸳鸯阵,紧密协作,朝着五六十个流民稳步推进。
前排手持狼筅的士兵率先出动,他们将狼筅用力前伸,竹枝上的倒刺肆意张开,不仅有效阻挡了流民们的攻击,还将他们逼得步步后退。流民们手中简陋的农具根本无法突破这层层荆棘,只能在狼筅的逼迫下左躲右闪,显得狼狈不堪。
紧跟其后的是手持木枪的士兵,他们瞅准狼筅制造出的间隙,精准出击。木枪如毒蛇吐信,快速而致命,枪尖闪烁着寒光,刺向流民的薄弱之处。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流民们的惊呼声和慌乱的脚步。
流民们虽奋力抵抗,却因缺乏训练且武器悬殊,很快便陷入了绝境。他们的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十几岁的少年面露惊恐,手中的木棍无力地挥舞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体力不支,只能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绝望。
短短几分钟,战斗便接近尾声。除了为首的汉子仍在负隅顽抗,其他人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瘫倒在地。那领头的汉子满脸怒容,挥舞着虎头大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在鸳鸯阵的重重包围下,也逐渐力不从心,最终被制伏 。
李远叫人开了寨门。有条不紊地开始发号施令:“不论敌我伤者安排人处理伤口,动作麻利点!其他人拿绳索把他们绑好,可别出什么岔子。富贵,你去仔细问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
听到李远那句“不论敌我安排人处理伤口”,原本还在拼死抵抗的首领,动作猛地一滞,脸上的凶狠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难辨的神情。本来被绳索困住一直扭动的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任由自己被控制。
而其他流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便涌起了浓烈的对生的渴望。
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在晚风的轻抚下,逐渐消散,只留下一片狼藉,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激烈战斗。
此刻,寨子里一片欢腾,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了每个人洋溢着胜利喜悦的脸庞。大家围坐在篝火旁,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有人讲述着战斗中的惊险瞬间,引得周围人阵阵惊叹与欢笑。
在寨子的角落,一群俘虏被集中看管着。他们或蹲或坐,身形狼狈,面容憔悴。肚子里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在热闹的庆祝声中显得格外突兀。但他们都沉默不语,低垂的头颅,黯淡的眼神,写满了绝望与无助。早已习惯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
对于饥饿,他们似乎更是家常便饭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紧闭的牢门被猛地推开,几个大汉抬着两只大桶大步走进来,原本安静的牢房一下子骚动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都听好了!这是我们李先生吩咐送来给你们吃的,都起来!”
“李先生?哪个李先生?”有人小声嘀咕着,不过没人敢大声发问。
汉子指了指那两只桶,接着说:“这一桶是馒头,一桶是粥,赶紧排好队!一人一个馒头、一碗粥,谁也别想多拿!”
一听到有吃的,俘虏们瞬间来了精神,害怕大汉手里的棍棒,小心翼翼的靠近。
说起这馒头,可是李远在图书馆找到的方法,试了好多次,才做出又大又软的馒头,颇受大家的喜爱。
俘虏们按照他们的教法很快排好了队,虽然队伍歪歪扭扭,但没人敢插队。前面的人接过馒头和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后面的人眼巴巴地看着,不停地咽口水。
两三口便吃完了大馒头,紧接着,他们又端起粥碗,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把粥喝得一滴不剩。喝完之后,好多人还意犹未尽,忍不住伸出舌头,仔仔细细地把碗舔了个遍,一点残渣都不放过。
周围看守的民兵看到这一幕,一边在心里暗自思量:若不是李先生出现,有了如今安稳的生活,说不定此刻,自己会是这些人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