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绑着,但是对方依然保持着挺直的姿态,眼神中透着不甘与倔强。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在李远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他的视线被桌上的粟米粥和馒头吸引。米粥还冒腾腾的热气、馒头整齐排列,表皮白皙光滑,饱满得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一时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与其他俘虏一样的想法:那东西看起来白白嫩嫩的,肯定很好吃。
突然,一声“咕咕”的轻响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竟是从对方腹中传出。
那首领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涨得通红,羞赧之色迅速爬上脸颊。李远这时候看到清切,对方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小伙,估计跟自己穿越前差不多大,不过现在自己被雷改造的显小了一点,现在自己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
李远看了其他三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笑出来。自己则好不容易才憋住那即将溢出的笑意。他向前走了两步,神色温和,语气中带着真诚说道:“汉子,一起吃点东西吧。”
小伙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和疑惑。他望着李远,似乎在揣测对方此举的意图。不等小伙有所反应,李远解开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麻绳落地的瞬间,三位队长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靠近。他们的目光紧紧锁住小伙的一举一动,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威胁到李远,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李远与小伙相对而坐,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李远不经意间瞥见对方的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馒头和粟米粥,吞咽口水的动作十分明显,可他的手却始终没有伸向食物。
李远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他微微向前倾身,语调平稳温和,缓缓说道:“你的那些伙伴都已经吃上了,和这些东西一样的,放心吧。”
这话就像一道解开枷锁的指令,他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大口咀嚼,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噎得满脸通红也不停下,紧接着又端起粟米粥,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粥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下巴,滴落在衣衫上,他也全然不顾。
看着对方这副模样,李远的目光柔和下来,他默默为对方添上粥,轻声说道:“慢点吃,还有很多。”敌人首领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李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几分在敌人面前暴露脆弱的窘迫。但饥饿最终还是战胜了一切,他又低下头,继续狼吞虎咽。其他人看着,默默的把自己身边的食物,往小伙身边推去。最后房子里,只有他大口进食的声音。
不一会儿,满满四个人的口粮就被这小伙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他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抹了抹自己的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远,一本正经地说:“行嘞,这下吃饱喝足,就算当鬼也是个饱死鬼!”
李远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摆手:“嘿,谁跟你说要杀你啦!”
小伙一听,脖子一梗,脸上写满警惕,“哼,你们别想套我话,我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休想从我这儿撬出一个字儿!”那模样,仿佛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坚守秘密的大英雄。
李远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哭笑不得地回他:“拜托,我都还没张嘴问呢,你这防备得也太早了吧!”
空气瞬间凝固,尴尬的氛围如潮水般涌来。小伙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心里疯狂吐槽:“不应该啊,之前唐先生讲的话本里就是这么演的,将军吃饱喝足后,敌人就该磨刀霍霍,怎么到我这儿全乱套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李远看着对面窘迫的裴元绍,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率先打破了尴尬僵局:“一直没好好介绍,我叫李远,大家平时都喊我李先生,你也这么叫就行。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裴元绍身子微微一僵,眼神闪过一丝不自在,犹豫一瞬后才开口:“裴,裴元绍。”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质朴憨直。
李远听到“裴元绍”这个名字,如遭雷击,内心刹那间掀起惊涛骇浪。片刻后他迅速恢复镇定,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神色重新归于平静。
李远定了定神,试图从裴元绍口中获取一些关键信息,于是抛出一连串问题。然而裴元绍双唇紧闭,眼神中透着倔强与警惕,无论李远如何询问,都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愿透露。
李远见状,也不恼怒,只是无奈地微微摇头,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和其他俘虏安置在一起,务必看好了。”随后跟富贵他们部署好晚上看管的任务,迫不及待的把他们赶出去了。
李远怀揣着期待来到图书馆,找到了那本《三国演义》。翻开书页,快速地检索着。没错!真的是他!“裴元绍”三个字跳入眼帘,正是那个曾和周仓打算一同投靠刘备的黄巾军将领。
李远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书中的情节:裴元绍在乱世中漂泊,好不容易和周仓准备追随刘备,从此踏上正轨的机会,却因为一时贪心,去抢夺赵云的马,结果被赵云一枪刺死,大好前程就此断送,生命也戛然而止。而周仓跟着关羽,却名留青史。
“不是他头这么铁的吗?赵四的马都敢抢,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名留青史”
放下书,李远踱步沉思,满心都是关于裴元绍的疑问。他暗自琢磨,裴元绍现如今究竟有没有投身黄巾军呢?毕竟在《三国演义》里,裴元绍一直都是黄巾余部。
此次来犯,是太平道的策划、有意为之的行动,还是仅仅只是裴元绍这些沦为流民的人,走投无路为求生存而发起的一次无奈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