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出口外,残月如钩,将神刀门废墟染成一片死寂的银灰色。沈惊鸿踩着焦黑的瓦砾踉跄前行,怀中的《血刀残卷》仿佛一块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远处传来零星的打斗声,却已渐渐平息——血刃堂的人正在清扫战场。
“师弟!”一声微弱的呼唤从断墙后传来。沈惊鸿心头一震,疾步奔去,只见三师兄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柄淬毒的短刃,脸色乌青如鬼。
“三师兄!”沈惊鸿撕下衣襟为他止血,却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早已溃烂。三师兄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眼中满是恐惧:“血...血刃堂的人...去了后山禁地...”
“禁地?”沈惊鸿想起平日门规森严的后山,据说那里镇压着神刀门最恐怖的秘密。三师兄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他们...要解开封印...血池...不能让他们...”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
沈惊鸿咬牙起身,握紧断刀。父亲的信、掌门临终的嘱托、三师兄的遗言,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神秘的禁地。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后山奔去。
后山的空气愈发阴冷,雾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沈惊鸿拨开荆棘,一座古老的石坊出现在眼前。坊柱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月光照在上面,竟渗出暗红的汁液,仿佛是凝固的血液。穿过石坊,一道陡峭的石阶直通地下,尽头处传来阵阵低沉的 chanting,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沿着石阶下行,寒意更甚。沈惊鸿的呼吸凝成白雾,手中断刀也结上了一层薄霜。转过最后一个弯,一座巨大的圆形血池出现在眼前。血池中央,一尊三丈高的青铜雕像矗立,雕像手中握着一柄残缺的血刃,正是血刃堂的标志。
血刃堂的人正在池边忙碌,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立于高台之上,手中黑刀直指血池。池中的血水开始沸腾,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嘟”声,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
“启禀楼主,神刀门余孽已清理完毕,《血刀诀》残卷仍未找到。”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面具人冷笑一声:“无妨,只要唤醒血魔,何愁找不到完整的《血刀诀》?”
沈惊鸿躲在阴影中,目光死死盯着面具人。他注意到血池周围的石壁上,刻着与地下室血刀架旁相同的符文。突然,他想起《血刀残卷》扉页上的一句话:“血池为引,残刃共鸣,方能唤醒血魔。”
就在这时,面具人高举黑刀,口中念念有词。血池中的血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大的血刃虚影。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青铜雕像手中的残缺血刃竟发出嗡鸣,与虚影产生共鸣。
“不好!”沈惊鸿意识到血刃堂要唤醒的“血魔”,可能正是神刀门世代镇压的邪恶力量。他不再犹豫,断刀出鞘,如一道黑色闪电冲向高台。
“谁?”黑衣人反应极快,瞬间结成战阵。沈惊鸿施展出从《血刀残卷》中领悟的诡异刀法,刀势飘忽不定,专攻下盘。断刀虽然残破,却锋利无比,眨眼间便有三名黑衣人倒在血泊中。
面具人微微挑眉:“有点意思。”他轻轻挥动手腕,一道血芒破空而来。沈惊鸿侧身躲避,却感觉皮肤被擦出一道血痕,伤口处立即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他这才明白,血刃堂的刀法不仅凌厉,更附带剧毒。
战斗愈发激烈,沈惊鸿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血池中的血水沸腾得更加剧烈,青铜雕像开始龟裂,隐隐有暗红色的雾气溢出。面具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小子,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阻止血魔复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越的剑鸣从后方传来。沈惊鸿回头,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惊鸿般掠过,手中软剑舞出朵朵剑花——是苏清瑶!她虽然衣衫褴褛,脸上带伤,眼中却透着坚定。
“惊鸿,我来助你!”苏清瑶的声音清脆如铃,软剑直取面具人咽喉。面具人冷哼一声,黑刀横扫,强大的气劲将苏清瑶震退数步。
沈惊鸿趁机欺身上前,断刀直刺面具人的胸膛。面具人侧身避开,刀锋划过他的面具,露出半张布满狰狞伤疤的脸。沈惊鸿心中一震——这张脸,与父亲留下的旧照中,一个神秘人的画像竟有七分相似!
“你究竟是谁?”沈惊鸿厉声质问。面具人不答,黑刀卷起漫天血雾,将两人笼罩其中。血雾中,无数血色刀刃飞射而出,沈惊鸿和苏清瑶背靠背,奋力抵挡。
此时,血池中的动静越来越大。青铜雕像轰然倒塌,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血雾中缓缓升起。那是一个浑身缠绕着锁链的魔人,双目赤红如血,手中握着一柄完整的血刃,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威压。
“血魔现世!”面具人癫狂大笑,“从此天下,再无人能阻挡血刃堂!”
沈惊鸿握紧断刀,望着眼前的恐怖景象,心中却渐渐平静下来。他想起父亲信中的话,想起掌门临终前的嘱托,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他转头看向苏清瑶,目光坚定:“师姐,我们一起,斩断这乱世!”
苏清瑶微笑着点头,软剑挽出剑花:“好!”
两人同时挥出手中兵器,一黑一白两道光芒,迎着血魔的血刃斩去......
血雾弥漫的后山禁地中,一场决定江湖命运的大战,正式拉开帷幕。而沈惊鸿手中的断刀,也将在这场生死之战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