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母正抱着自己的儿子,吃瓜子,冷不防闯进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已经嫁出去的苗凤英。
连忙放下宝贝儿子,“你咋回来了?彩礼钱呢?说好的一人一半。”
苗凤英进来的一瞬间关好房门,紧张的看向苗母,“今天乔家人没来找我吧?”
“找了啊。”苗母奇怪道,“我说你没回来,怎么了?”
那就好,苗凤英松了一口气,“我要走,离开这儿,乔振军是个不顶事的,事事听他妈的话,我嫁过去,只有吃苦的份儿!”
见苗母一脸不赞同,想要反驳,她直接开口,“我找一户好人家,能拿捏的,还能帮着你养大宝,按乔家这情况,你要是执意要我回去也行,那也别指望着我以后往家里拿一分钱。”
苗母脸色一变,“别,我又没说让你回去。当初我就看乔振军是个耳根子软的,还不如黄孝富,你挑来挑去,最终选了这么个货。”
本来就心烦,苗母还在耳根子底下叨叨个不停,“好了!现在还没扯结婚证,不是还能走吗?”
“那,那彩礼钱怎么办?”苗母一瞬间傻眼了,“你是不打算把彩礼钱还给他们了?”
“还?还什么还?乔振军睡我的时候,我还没问他要钱呢!”
当女儿的在自己亲妈面前,说这种话,饶是苗母这脸皮子厚的,也禁不住臊红了脸。
本来她以为苗凤英是打算把这彩礼钱还给乔家,再找一户傻子嫁过去。
真是没想到啊,这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比她还不要脸。
“现在怎么办?”
苗凤英翻开柜子,就是拿出行李开始收拾东西,“走,现在就走。”
“咱们不还彩礼,乔家肯定不会罢休,现在只能走了。”
走?走那是要介绍信的,她们没介绍信,往哪儿走啊?
苗凤英一滴汗水顺着眉骨留下,“你别管这些,跟着我走就是了,我有办法。”
“哦哦哦,我知道了。”
苗母也不废话,直接把大宝放在椅子上,开始和苗凤英打包行李。
母子三人住了这么多年,能用的东西很少,锅灶都没用几回。
半个小时后,就把东西全部打包好,苗凤英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大红花衫,直接脱下来,换一身灰褐色的衣服。
“好了,走吧。”
远处天边橘黄光晕映射了大半天天际。
现在的人还没下班,苗母三人穿过巷子,贴着墙角急急朝火车站赶去。
乔振军把平时两人会去的地方都去了,就是没找见人,眼前的视线渐渐昏暗。
天色不早了,脚下一转又朝苗母家跑去。
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天黑了,总是要回家的吧。
乔振军想的很不错,可惜,赶到苗家一推门,才看见门上挂着锁。
......
贾花坐在家里正和乔建国吃饭,一抬头看见乔振军失魂落魄踏进家门,心里咯噔一声。
该不会真跑了吧......
“妈,凤英和她妈走亲戚去了吧?这大门上着锁呢,可是,我先前还去了一趟,她妈在呢啊。”
贾花一口饭下肚,好了,现在知道了,还真跑了。
本来也看着那对母女闹心,跑了也就跑了,百八十块没了就没了。
有袄不愁配袖子,有男人还怕找不下老婆?
微微上扬的嘴角,在看向愁眉苦脸的乔振军时,压了压嘴角,才道,“好了,等几天,等几天说不定就回来了。”等几天也跑远了,找也没地方找了。
这话乔振军自然不知道,听到自个儿亲妈安慰,心里舒了很多。
“她回来是会回来的,我就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我的种,你们的孙子!”
看着一脸傻气的乔振军,贾花忽然手痒痒的。
“孙子,呵呵,孙子......”
乔家还没泛起的风波,转眼就被贾花三言两语压了下去。
苗凤英已经带着苗母和大宝坐上了火车。
“凤英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苗母紧紧抱着大宝,眼珠子来回转悠,时不时还往里缩几下。
苗凤英把行李往两人中间一塞,喘了口气才道,“去喜上镇,咱们去找黄孝富。”
什么!苗母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女儿,“你和他?你上回回来不是还说这条鱼脱钩了吗?去找他,能行吗?”
苗凤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黄孝富合适,人长得高大帅气,以前还对她死心塌地,有钱有东西都舍得给她花,也会为她和家里反抗。
怎么看都比乔振军那个草包强。
“他啊,脱不了,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儿,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还怕他不上勾?”
苗母点点头,自己是老了,年轻的时候也好个人物,什么男人见了她不献献殷勤。
生的女儿又比她强上不少,要不然这么多年,娘俩个什么工作也没,还能吃饱喝暖,过的比大多数人不差。
......
吴老太等人坐着拖拉机摇摆了一下午才到了山窑村,等踩在地上,屁股都感觉成了八瓣了。
黄孝富脸色泛白,趴在路边边的草丛里,吐的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村支书问了句,没事吧。
黄孝富摆摆手,示意没事。
村支书这才收回抽搐的眉角,真是中看不中用,坐拖拉机也能吐成这样。
他们村里的年轻老少巴不得都坐上这车感受感受呢。
真是没福气。
“好了,今天都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后天上工。”
那意思还有明天一天缓冲的时间,其他人听了,发白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村支书,那我们住哪儿啊?”
说起这个村支书老树皮的脸又皱成一团,“给你专门盖了一间大院,宽敞的很。”
上面说了,都是城市来的读书人,要好好劳动,也不能糊弄。
这不,他专门召集村里老少给盖了一间。
“就在村东头,铁牛啊,你领他们去。”
“明白!”
众人一听宽敞的很,本来郁闷的心情都忍不住雀跃几分。
在城里寸土寸房,一家都是八九口人,就那么小的地方,人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