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干一点好事儿啊。
离开猪圈还惦记那几头猪死没死。
“翠芬手里那袋子是啥?”
“从齐牛花身上差不多搜出来的,她自己说是拉不出屎来,去卫生所开的。依我看啊,一定是假的!”
李兽医媳妇儿扭头脖子看她,“你咋知道?”
“我昨个儿还见她在厕所蹲着呢,现在她说拉不出来,不就是扯谎吗。”
李兽医媳妇儿点点头,目光落在苟翠芬手里的药粉袋子上,左打量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眼熟。
嘶...这好像是她男人药箱子里给牲口专用的药啊。
怎么就在这儿啊?
山窑村和下窑村隔的不远,就一条沟的距离,刚才去卫生所的人很快就返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戴眼镜的后生。
面对村支书的询问,戴眼镜的医生直接否认,“我没有给你们村的齐牛花开过药啊?”
齐牛花扬起下巴,“你开过,是你人多忘了。”
“也不人多啊,村里人皮实,很少去我卫生所的。”
齐牛花气的咬牙,这四眼仔,就不能说个开过吗!
在村支书脸色黑沉沉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这个药粉...好像是我家的......”
唰的一下,众人的目光直接聚在刚才说话的人身上。
李兽医媳妇儿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村支书,你也知道我家前段时间不是遭了贼吗?”
“没错。”
“别的没丢,就是把出诊的药箱子给被人偷走了。”说着指了指苟翠芬手里的药粉包,“那个就是药箱子里面的药。”
村支书拿过药粉包,扔在齐牛花面前,“好啊,原来这村里莫名出现的贼就是你啊!”
“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既然你这么有闲情逸致,大半夜不睡,摸村里人门子,想来身上的劲儿是使都使不完,正好老蒙一个人干的辛苦,你就把他掏粪的事情揽了。”
村支书垂眼看着目瞪口呆的齐牛花一字一句,“你从今以后就给我去家家户户掏厕所去!”
齐牛花双眼无神,只听了三个字,掏厕所......
目光朝人中一瞥,忽然发现站在人群外面的吴老太,心头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都是你!都是你!”
爬起身,快速扒拉开众人,长长的黑指甲狠狠抓向吴老太的脸。
是你,都是你!
“你要是不来我们村,我好端端打扫猪圈的活儿,怎么会沦落到去掏臭烘烘的厕所?”
随着齐牛花的动作,众人才看见站在最后面一脸淡定的吴老太。
苟翠芬一惊,扫过齐牛花黑长,脏污的指甲,“明夏快闪开!”
吴老太拿出身后的木棍直接打开扑面而来的一双手,狠狠一巴掌甩上去。
齐牛花的脸蛋迅速浮肿,舌头都是麻的。
见她还有动作,直接一脚踹倒,骑到齐牛花身上,左右开弓,一掌接着一掌。
‘啪,啪!’
还带着节奏,听的众人脸蛋都感觉疼了。
吴老太面无表情,可眼底的火都要喷出来了,这死婆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她养的猪的主意。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猫咪啊!
今天要是不把她打的从心里怕了她,以后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坏主意。
村支书扭过头不看,这齐牛花真该好好教训了,一个好端端的村子,被她闹得乌烟瘴气,三天两头的出事儿。
要不是担心在这个村子里待不下去,她真想捅这齐牛花一刀,让她好好受受疼痛。
从齐牛花身上起来,还从她身上带了一只跳蚤,吴老太赶紧伸手捏死。
‘嘎嘣’一声,还是脆脆的。
眼底闪过嫌弃,甩了甩手,抬头一看,周围静悄悄的。
吴老太眨了眨眼,嘴角刚要扬起一抹微笑,周围的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嘴角的笑意一僵,她也没下重手啊,就是扇扇巴掌,都没动刀子。
黄孝强很是自然地递给吴老太一条帕子,周围的人看向他们母子眼光更加奇怪。
村支书清了清嗓子,瞅了眼缩着脑袋的齐牛花,除了脸肿地跟个猪头似的,其他看样子也没事。
“好...好了,耽误不少时间了,赶紧干活吧,最近任务重,大家下点苦工。”
稀稀拉拉的应喝声响过,人群渐渐散去。
村支书看了眼齐牛花,“你害人在先,受了打也当长点教训。”
“允你休息一天,后天再去掏厕所。”
说完摆摆手离开。
苟翠芬看都没看齐牛花,拉着吴老太赶紧离开这里。
她才没有加害者为弱的偏见,既操了坏心,被人发现,那最后是什么结果都是要承受的。
齐牛花望着吴老太和苟翠芬离开的背影,眼泪哗哗哗的止不住往下流。
不就是几头猪吗?
她又没害人?
吴老太讨厌,这村里人也不是什么好的。
不就是猪肉吗?
有什么好馋的?
到了年底又不是没肉,不是还有养的鸡鸭鹅吗?
刚伸手碰到脸,‘嘶嘶嘶’了好几声,他奶奶的,这是下了多大的狠心啊,一点儿劲儿都没收。
疼死她了。
在原地瘫坐了好半天,撅起屁股才爬起身,她现在是认清事实了,村里人都是白眼狼,胳膊肘子都朝外拐。
猪圈是没希望了,有了这一次,吴老太对猪圈只怕更加上心。
要是再下手被发现,她的脸蛋可承受不了吴老太第二次的巴掌。
齐牛花灰溜溜的离开后,苟翠芬已经拉着吴老太回到猪圈旁的遮荫棚里。
“哎呀呀,我可真是没看出来啊,没想到你瘦瘦弱弱的,力气倒不小。”
苟翠芬翻开她手心,见她手心不红不肿的,微微咋舌,这皮也厚,这要换作她,把人脸打成那样,手心早疼痒个不行了。
“我吃的多,力气自然大。”
吴老太见她一脸好奇的扒拉自己的手,心里有些好奇,“你不怕我?”
“怕?”苟翠芬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怕你干什么?”
“我......”
“哦!我明白了。”苟翠芬一摆手,“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