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讽刺,若不是父母闹得那般不堪,我也不会被送到乡下,更不会......\"他转头看向丁浅的侧脸,\"遇见你。\"
丁浅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轻:\"我也很感激命运让我们相遇。\"
沉默片刻,她忽然转过头,说:
\"但若可以.....
我倒愿你从未经历这些变故,家庭和乐。
愿少爷你永远泡在蜜罐里,永远不知人间疾苦。
下雨有人递伞,天黑有人点灯,一辈子都无忧无虑,温柔善良。
将来遇见一个同样美好的姑娘,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
丁浅说这话时,嘴角带着笑,眼角却微微泛红。
凌寒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丁浅促狭地眨眨眼:
\"是吗?那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哭鼻子来着?\"
凌寒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想起了她送他安眠草的那天。
忽然发现那些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的记忆,如今回想起来竟已不再刺痛。
\"是啊,\"他轻声说,\"当初为什么会哭鼻子呢?\"
凌寒的目光落在天边的云卷云舒上,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
凌寒凝视着丁浅说:\"原以为是我将你这只小狗从泥潭里拉出来,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是你在默默拽着我走出来。\"
丁浅噗嗤笑出声:\"你那算什么泥潭啊。充其量就是个小水坑。
我们的少爷轻轻一跃就过去了。\"
凌寒望着她,幽幽的说:
\"可就是这个小水坑......\"
他顿了一下,\"差点淹死我。”
他轻轻的说:“现在发现水坑底下藏着颗星星,捞上来就再也不怕黑了。”
在这段朝夕相处的日子里。
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生长。
那一刻,两人都听见了心底那个破土而出的声音,却谁都没有说破。这些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都在诉说着同一个秘密。就像春天里第一朵含苞的花,虽然还未绽放,却已经藏不住芬芳。
\"哎,我问你啊,\"丁浅突然凑近,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如果此刻你还在城里,你在做什么?\"
\"啊?我想想...\"凌寒仰头望着天空:
\"那我应该在我的豪华大别墅里,吹着空调穿着丝绸睡衣,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玩着最新款的游戏机,然后吃着佣人洗干净、切好的应季水果。\"
\"哇!羡慕、嫉妒!我的床还是两个板凳,上面放着门板搭成的。\"丁浅夸张地咽了咽口水,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有管家吗?\"
\"有。\"
\"园丁呢?\"
\"有。\"
\"女佣呢?\"
\"有。\"
\"她们穿那种带蕾丝边的女仆装吗?\"
\"她们就穿普通的家常衣服。\"
\"那你上学真的有司机接送?\"
\"不然呢?走路去吗?\"
\"那你回家的时候,佣人们会列队鞠躬说'欢迎少爷回家'吗?\"
\"想什么呢,他们都在做自己的事。\"
\"那...佣人会跪着给你换鞋吗?\"
\"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穿的。\"
丁浅咯咯笑着,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家境而自卑,纯粹是孩子般的好奇。
凌寒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突然说:
\"所以啊,丁浅,加油走出去吧。\"
\"我会的!\"丁浅突然站起来,对着山谷大喊:
\"我一定会的”
“我要住别墅,我要睡两米的大床。”
喊完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明天,把你最贵的衣服穿来。\"
\"干嘛?\"凌寒狐疑地看着她。
\"因为啊,\"丁浅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要找一条最难走的路,把它们全都刮破!\"
她握紧拳头,像是在宣布一个重大决定。
\"你啊...\"凌寒无奈地摇头,却忍不住笑了。
他太了解她了,这丫头绝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