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老糊涂了吗?
顾霆章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你说什么!”
顾和光没想到季梦琴还是来了,皱眉对管家说道:“把她带走!”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管家汗都要流下来了,他怎么敢动季梦琴!
这时候顾和谨出来打圆场,“大嫂就是心直口快的性格,都消消气。”
顾和光凌厉的目光扫过他,说道:“家宴的事,你告诉她的?”
“怎么?不敢让我来?”季梦琴冷笑道。
顾和谨顿了一下,“这么多人都在场,大哥问我做什么?”
顾和光神色不明,轻嗤一声,“你说呢?”
顾和谨心里一慌,他看不出顾和光那神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有些心虚,便不敢再说话了。
季梦琴看着站在对面的一群人。
她仔细端详苏华,见她的眉眼间和当年那个女人竟有些相似。
尤其是顾和光现在所站的位置,就在苏华身后。
这让她格外生气。
她口不择言的说道:“顾和光,我看你是找到当年的感觉了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顾和光怒道。
“我胡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祖宅都给出去了,聘礼更是天价,原来你的好亲家长这样!”
苏华和苏恒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可顾家人都听得明白。
顾和光上前两步,咬牙道:“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顾和光,你可别被她这长相骗了,她可是风流的很,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季梦琴调查过,她指着郑侬说道:“就这男人,也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到来这儿来冒充苏恒她爸!”
苏华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她怕给苏恒惹事。
苏恒听到季梦琴这么说妈妈,气极了,她也顾不得给顾家留面子了,“你又好到哪里去?说别人的时候,自己不心虚吗?”
她也不确定纪川的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反正她就是忍不住想回击。
果然她说完后,看到季梦琴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季梦琴的脸红了又白,“你这小贱人!跟你妈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看着顾霆章说道:“要是她哪天死了,那祖宅可就跟你们顾家没关系了!”
顾沅甫听到这里怒不可遏,他朝门外喊道:“戴朗!把她给我带出去!”
管家不敢动她,戴朗敢,他只听顾沅甫的。
他进了门,推着季梦琴就向外走去。
“你敢推我?你不想活了!”
季梦琴被推出门去,声音还远远的传过来,“苏恒!你给我等着,你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顾沅甫见苏恒咬着唇,呼吸急促,知道她很生气,便用力抱着她。
大厅里鸦雀无声。
顾家人既生气,又觉得没面子。
苏恒和苏华也是这种感觉。
片刻后,顾和丽打破沉默,说道:“大哥,不管和她离婚有多难,我都支持你。这么多年,你受的委屈够多了。”
“行了!”顾霆章又敲了一下拐杖。
他叹了口气说道:“让亲家看笑话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老大,送送亲家,等会来我书房。”
一顿家宴不欢而散。
原本苏恒打算让苏华在京城住到他们举办婚礼。
可是苏华被季梦琴这么一搅和,很不开心,当天下午就非要回海城去。
送完苏华和郑叔,顾沅甫揽着苏恒从机场走出来,“让你和妈受委屈了。”
苏恒停下脚步看着他,“最委屈的是你啊。”
顾沅甫怔住了,他没想到苏恒会这样说。
他的确委屈。
季梦琴对他很冷漠也就算了,他的内心足够强大,不需要她的疼爱。
可是,直到他知道了小时候的那件事——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被弄丢的,那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划的抛弃。
那个本应最爱他的母亲,亲手将他扔在了遥远的一千公里以外。
知道真相的时候,顾沅甫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笑。
他低低的笑出声,多讽刺!荒谬至极。
他一度怀疑自己不是季梦琴的亲生儿子。
可他就是。
十多年里,顾和光一直没有停止寻找,而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找,却不告诉他真相。
两岁的孩子,被扔在冰天雪地里,也许她早就以为他冻死了。
难怪他回来的那天,她脸上的表情不欣喜,而是惊恐。
他想过要问她为什么,但他没有。
他怕她说出来的原因,让他更加无法承受。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不再把她当成母亲看待。
可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报复她。
他只能说服自己,如果她不这么做,他就不会遇到安乐悠,也不会和苏恒有这样的缘分。
他那段时间情绪很低落,但还好,他在那时候遇到了苏恒。
是她拯救了他。
顾沅甫抱着苏恒,“宝宝……”
苏恒能理解他,他很感动。
他没有跟苏恒提起这件事,潜意识里,他不想让苏恒可怜他。
单纯让苏华和郑叔看到他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就足够让他难受了。
他趴在她的肩窝里脑袋不停蹭着她,苏恒感觉到他又在撒娇了。
“好了,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
机场人来人往。
顾沅甫没说话,苏恒又说:“回家再抱好不好?”
顾沅甫弯下腰,左手抱起她,“那让我先把你抱回去。”
原本一个高大的男人趴在她的肩窝里撒娇就够引人注目了。
现在她坐在顾沅甫的臂弯里,那高度都出不了机场大门。
“你就不能低调点!”苏恒坐在车上,气急败坏。
“宝宝,我真开心。”
“什么?”刚才不还心情不好,怎么忽然间又开心了呢?
“因为我们回到从前了。”他降下了后座的隔断,把苏恒按在座椅上。
“给你定的婚纱到了,明天陪你去试婚纱。”
苏恒被顾沅甫按在身下吻的喘不过气。
车子行驶平稳,前面是陈锐。
虽然有隔断挡着,苏恒还是觉得很羞耻,同时又有一种隐秘的兴奋感。
顾沅甫把手伸进她的裙摆,轻拢慢捻,她仰着脖子难耐的喘息。
忽然,她感到有个东西抵住了她。
她颤声说道:“不行,这里到家才半小时。”
“宝贝儿,你这是在夸我持久吗?”顾沅甫笑着,从她的脖子一路向下亲吻,“做完再下车……”
当时的两人并不知道,这是他们分开之前的最后一次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