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许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为了争权夺利不顾普通人性命的勾当。那些在前线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士们何其无辜,竟要沦为科学院权力倾轧的牺牲品。
他们的热血撒在与虫族作战的战场上,换来得却是科学院这般蝇营狗苟的算计,这让她胸腔里翻涌着近乎灼痛的愤懑。
她猛地抬眸,沉声道:“塞恩特,我要的耐高温的容器带来了吗?”
“带来了。”塞恩特从空间钮中拿出一个银灰色的金属匣,入手沁着凉意,他递过去时特意将棱角转向自己,动作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体贴。
姜许打开,里面是一个形似炼丹炉的容器,她稍微改改,在上面绘制好聚火阵就能用。
姜许收起来,又问道:“塞恩特,今晚能留在禁区吗?”
塞恩特:“可以,我今天刚接待完考察团,其他事情不是那么紧急。”
姜许:“好。那回山洞,我来助你引气入体,踏上修炼之路。”
银狼大白还没有回来,姜许就直接带着塞恩特和另外四头毛茸茸御剑飞回山洞。
走之前,姜许指尖运气在那棵被她砍过的雪松树干上留下字,说次日还会回来,让大白不必着急,先和他的雪狼群待在一起。
回到山洞,姜许手指轻弹,洞内的篝火顿时亮起,将石壁照得明明灭灭。
姜许认真地和塞恩特解释:“自己引气入体虽然进展缓慢但没有痛苦。我助你的话需用灵气灌顶的方式,身体会承受极大的疼痛。”
这还是因为姜许如今成了金丹期,又摸透了帝国人身体情况才能有的操作模式。
当初在办公区以她筑基期的修为,就算她想这样操作,也操作不了。
“那就麻烦你助我,我想早点能修炼。”
塞恩特眼底闪过决意,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痛算什么,还能痛死吗?只有踏上修炼之道才可以分担姜许身上的治疗压力,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辛劳。
“好,那就开始吧。”姜许朝一旁的毛茸茸们招手,“你们都靠过来,一会这里的灵气暴涌,对你们的身体也有帮助。”
塞恩特学着姜许的样子盘腿坐下。
“还是像上回我教的那样,静心凝神,尝试着勾动灵气。”姜许的声音混着篝火噼啪声传来,她手上结印,施展太虚引灵诀。
方圆十里的灵气开始朝这边汹涌而来。
青色的灵气如海啸般狂卷至洞口,在她指尖凝成光茧的瞬间,猛地灌入塞恩特百会穴。
塞恩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
剧痛,彻骨的剧痛轰然炸开!
他在战场上断过手、挨过能量弹甚至被虫族酸液腐蚀过大腿,伤口的痛是局部的灼烫,治疗仪照一照便能缓解。
可这灵气冲刷经脉的痛感完全是另一回事。
像万千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血肉,又似有无数火蚁在骨髓里噬咬翻滚。这洗髓伐筋的痛楚直抵灵魂深处,根本没有任何仪器能缓解。
塞恩特忍不住想呐喊出来,喉咙却被剧痛扼紧,只能从胸腔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冷汗浸透了衣襟,顺着下颌线砸在石面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因剧痛绷得像弓弦,只有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唔嗯声在洞壁间回荡。
与他相反的是毛茸茸们的感觉,只要不是将灵气用于洗髓伐筋,单纯享受灵气的感觉是十分舒畅的。熊猫欢欢正舒服得直打晃。佩德罗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塞恩特,眼底有着明显的担忧。
明明只过了盏茶功夫,塞恩特却觉得像熬了一辈子。直到体内传来“啵“的轻响,脏腑深处的黑色秽物顺着毛孔渗出,黏在皮肤上结成腥臭的硬壳。
下一秒,剧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轻盈畅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带着雪松林的清冽。
他喘着粗气睁开眼,当场被熏得差点呕出来。
整个山洞里都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嗅觉灵敏的毛茸茸都已经跑到山洞外了。
塞恩特盯着身上糊满的黑垢,忍不住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当初被虫血喷溅了一身都没此刻这般狼狈腌臜。
姜许老早就屏蔽了自己的嗅觉,和塞恩特解释:“灵气灌顶冲开经脉时,只要你能承受住,就会把身体里堆积的毒素逼出体外,哪怕是在宇宙中受到的辐射也是。”
塞恩特站起身,活动着脖颈发出“咔吧”轻响,眼神里的惊奇藏都藏不住:“感觉好舒服,身体很轻盈。”
“这边来。”姜许召出寒霜剑,“温泉在东边山谷,御剑快些,去那边清洗下身体。”走出山洞后,姜许还不忘挥手出一阵风卷出山洞内的恶臭,不然这地方毛茸茸们以后没法待了。
不过片刻功夫,塞恩特就泡进蒸腾着乳白水汽的温泉里,喉间逸出一声极舒服的喟叹,真没想到禁区里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
那些黏在皮肤上的黑垢遇热即化,顺着池壁蜿蜒而下,在泉眼处聚成一小圈浊流。
姜许盘膝坐在岸边青石上,拿出玉盒在上面专心地绘制符箓,以便能更好地保存灵植的药性。
做好这一切,姜许将之前就看好了那株天心草采摘下来放到玉盒中。接着姜许又以温泉为中心,在山谷里扫荡了一圈。遇上太过珍贵的灵草暂时先不采,只记下位置。一些能做炼丹辅料的灵植姜许就以灵气为刃先采了,刚好回去先炼一炉。
温泉中,塞恩特抬手抹去脸上水汽,望着自己的手背发怔。
他原本的肤色就白,但那种白是冷白,像是没有生机一样,现在竟透着玉石般的莹润光泽,而且连常年训练出来的茧子都消失了。
塞恩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温泉边,姜许这会不在那里。
他从温泉中站起身,蒸腾的水汽在玉白的肌肤上凝成珠链,顺着分明的肌肉线条滑落。
塞恩特从空间钮中拿出一套干净的银灰色作战服穿上。这套曾被他穿得惯熟的旧衣,衬得他肩背愈发挺拔,整个人气质卓然。